阮小沫妥協地看了他一眼，張開嘴。
一勺混著軟糯米粒和濕潤米湯的粥送進了她嘴裡。
米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男人吹涼了，溫度剛好。
帶著一點點鹹味，剛好刺激泛著苦味的味蕾。
軟爛、好入口，米香味濃厚，幾乎不用嚼，滿口的米香。
暖呼呼的米粥順著脖頸淌下去，落進胃裡，帶來一絲暖意。
似乎是從身體裡傳來的暖意。
靳烈風眉眼深邃，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注意到她喉頭微動，吞咽下去第一口粥之後，才舀了第二勺。
“味道怎麼樣？”他把第二勺米粥遞到阮小沫唇邊，仿佛不經意地隨口問道。
“還好……”阮小沫沒怎麼在意地回答，順從地張嘴吞下這一勺。
米粥的水其實放得有些太多了，但她本來就不是挑剔的人，所以也不算什麼。
隻是帝宮的廚師都是最好的世界級名廚，靳烈風應該是不用多此一問才對的……
阮小沫嚼著嚼著，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帝宮的廚師既然都是世界級名廚，怎麼會犯熬粥的時候水放多了這種低級錯誤？
何況，既然是名廚的水準……靳烈風應該是很有信心才是，剛才為什麼要過問她對粥的味道的評價？
難道說……
阮小沫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到靳烈風低頭舀粥的臉上。
他的臉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線條硬朗且精致，有著專屬男性的成熟俊美，又有著天生的矜貴優雅。
他眼睫低垂，半遮住迷人的紫眸，細心地把舀好的粥吹了吹，才放到她唇邊，抬起來的眸光恰好對上她。
阮小沫不自覺逃避地移開視線，卻在看到他近在唇邊的手時，定住了。
“阮小沫，你在偷看我。”磁性的嗓音裡，帶了些抓包她現行的得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剛才就是在偷看他，他沒有看錯。
“我……沒有。”阮小沫有些心不在焉地否認著，注意力都在靳烈風的手上了。
“有好否認的？我允許你正大光明地看我。”靳烈風薄薄嘴唇略略挽起，揚起一個弧度。
他不是不習慣彆人的注目那種人。
從小到大，他似乎到哪兒都是彆人視線的焦點。
各種各樣的視線，有帶著企圖的，有帶著諂媚的，也有膽小的偷偷看他的。
他早習慣了。
但獨獨她剛才偷偷看他，卻叫他覺得莫名地舒坦。
“……你的手怎麼了？”看清楚他的手之後，阮小沫有些詫異地望向他。
毫無疑問，靳烈風平時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不論準備食物、衝泡咖啡都不用自己動手。
可他手上的水泡，在她輸液的時候都還沒有，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忽然有了？
他應該沒可能接觸到開水才對。
除非……
阮小沫看向他的杏目又圓了幾分，一個幾乎是不可能的念頭在她腦海裡漸漸清晰。
“沒怎麼，阮小沫，你不看我就趕緊吃粥，否則粥冷掉了你彆怪我倒——”
“粥是你煮的？！”阮小沫詫異地脫口道。
怪不得之前是他問的自己要吃什麼，又是從廚房回來的。
也怪不得他會問自己味道怎樣，還說倒掉之後就再也彆想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