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哭了……
可現在的心情,卻和在商場一個人蹲在走廊裡痛哭時,完全不同了。
心臟那裡,莫名的發著熱。
如一陣暖流,淌入了她的心間。
靳烈風這個男人……
他暴躁、殘忍又……奇怪。
他綁架她、欺負她、威脅她……
可卻又總能說出這種出乎她意料的話、做出這種出乎她意料的事……
那條名為永恒的項鏈,隨著她擦拭眼淚的動作,晃動著,彩色的泡沫在裡麵彈動,輕盈靈動。
阮小沫一個人在這裡呆了很久,很久。
等她從門裡出去時,才從走廊的光線發現天已經黑了。
“阮小姐。”
一道男聲突然從她身後傳來,神出鬼沒地沒有一絲動靜,差點嚇了她一跳。
阮小沫轉身,看到了戴著金絲邊眼睛,帶著笑容的齊峰,“你好,齊助理。”
“我是來送文件的,看見門開著,想應該是您在裡麵。”齊峰微笑著問道:“裡麵的東西,您都看了吧?”
阮小沫抿著唇,點了點頭。
“這個房間是少爺帶您去旅行當天,下令讓人改建的,包括設計在內,都是少爺親自監督完成的。”齊峰推了推眼鏡,說道:“少爺說,您似乎還是很怕這裡,他不想讓帝宮裡有任何您怕的東西存在,所以下令改建的。”
阮小沫愣愣望著她。
這裡……從那天就開始改造了嗎?
“至於您手上那條項鏈,其實原本在KW的實驗室裡,有另一塊更小的隕石碎片,但那小塊隻夠研究出來這種隕石的物質及其堅固穩定,本來少爺是打算用來研製新式防護裝置的,但那天下午少爺讓我追查其他碎片的下落,找來找去,終於查到碎片的原石,被作為那場賽車比賽的獎品了。”
“比賽的……獎品?”阮小沫愕然地重複了一遍。
原來,那天他帶她去參加那場玩命一般的地下賽車比賽……是為了得到那塊隕石麼?
他是……為了她才去的?
齊峰點點頭,“對,少爺拿到之後,讓實驗室放棄了用在製作新式防護裝置上,而且要求以最快的時間,做出吊墜的成品。”
他忽然停了停,朝阮小沫笑道:“說起來慚愧,這種隕石的構成,哪怕是集齊了國際最尖端技術的KW實驗室,也無法複製出來,所以這世界上,現今最高科研成果製作出來的防護等級最強的東西,隻有您手上的那一個了。”
阮小沫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沫。
全世界……最高科研成果的東西……
竟然被靳烈風製作成了保護泡沫的吊墜……
饒是她不關心科技和武器的人,也明白,這種通過隕石得來的新型材質,如果能夠運用在各種領域上,說是可以改變世界也不為過!
靳烈風……不覺得這樣做浪費嗎?
最頂尖地人力物力科技成果,就隻為給她做一個永不破滅的泡沫……
“原本這裡應該是您和少爺旅途的最後一站,少爺想給您一個驚喜……不過……”齊峰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出了點意外,所以少爺一直沒告訴您,也不讓我們告訴。”
可這裡他沒有拆掉,也沒有把‘永恒’拿走。
它依舊放在那裡,就好像他在等著有天她會走進去,發現這條項鏈,發現他給她的永恒。
“阮小姐,您對少爺,是特彆的。”齊峰看著她,認真地道:“我從小跟著少爺長大,從沒有見過少爺有這樣的耐心陪著一個女人出來旅遊散心,更沒有見過少爺如此大費周章地博取一個女人的歡心……”
阮小沫咬了咬下唇,一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之前那件事,您刺激了少爺,他懲罰您,同時也是在懲罰自己。”齊峰搖了搖頭,歎道:“您也許不知道,您在屋頂上被綁了多久,少爺就在另一邊的屋頂上看了您多久……您整日沒有進食隻有輸液,少爺就整日把酒精當飯吃來麻醉自己……”
阮小沫震驚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原來……那時她看到他覺得他消瘦了,是因為這樣……
齊峰誠摯地望著她:“阮小姐,我相信您對少爺為您所做的事,不可能沒有一點觸動的,不是嗎?”
阮小沫沒動,也沒吭聲。
齊峰的話說得沒錯。
靳烈風為她做過的那些事、說過的那些話,對她來說,確實不可能沒有觸動。
也許甚至不單單隻是觸動那麼簡單,他帶給她的震撼,遠遠超過她人生中任何的經曆。
可是……這種感覺,不等於愛情。
她不相信愛情,不相信誓言。
長久以來,母親為愛瘋狂、無望絕望,父親不聞不問,娶彆的女人進門……
不安的恐懼,如同纏身的夢噩一般,從六歲那年開始,就根植在內心深處了。
哪怕是和墨修澤在一起的時候,這種感覺,也不曾減輕。
更何況,她不愛靳烈風,一點也不。
愛和感動,不是一回事。
“齊助理……我不愛他,從一開始就不愛,現在也不愛。”沉默了一會兒,阮小沫道。
齊峰臉上劃過一抹有些失望的神色,似乎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倏然住了口,朝樓梯那邊恭敬地喊了聲:“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