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靳烈風的治療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她好不容易得知的答案,似乎對於勸說靳烈風的治療,起不了任何作用。
阮小沫趴在花園裡的秋千上,雙目迷惘地看著遠處。
靳烈風的生命所剩不多的事,目前隻有醫療隊和齊峰他們知道。
帝宮和KW那邊,都還一切安好,什麼都井井有條的。
她想,等到靳烈風撐不下去的那天……這件事終究會瞞不下去的。
阮小沫曲起腿,腦袋靠在膝蓋上。
想到靳烈風活不了多久了,胸口就有著奇怪的滯悶感。
她想起才被綁到帝宮來的那段時間,辛辛苦苦擦地板的時候,她真是恨不得提起水桶把臟水潑他一頭一臉!
但後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漸漸的改變了。
靳烈風還是一個很討人厭的男人,起碼她還是討厭他。
討厭他的自負和霸道,討厭他動不動就強迫她威脅她,如果他能夠在膩味了她的情況下,放她離開,她一定興高采烈、歡天喜地的離開這裡。
可在偷聽到齊峰他們的對話之後……
一切都和她預想的不一樣了。
阮小沫從來沒有這麼為難過。
“阮小姐。”齊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阮小沫轉過頭,看到齊峰穿著筆挺的西裝,恭敬地站在她秋千後麵。
他臉上、脖子上、還有露出的手上,有著不少的傷。
“齊助理,你怎麼了?”阮小沫驚愕地看向他身上的傷。
齊峰微笑了下,扯動嘴角的傷口,有些窘迫地倒抽了口涼氣,解釋道:“違背少爺命令的懲罰,每天領罰,大概要持續一個月。”
“一個月?”
“對,本來我以為必死的……”齊峰朝她鞠了一躬,感激地道:“如果不是阮小姐您的話,我已經死在少爺的槍下了。”
那時他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你也是為了他好,才會把那些事告訴我的。”阮小沫搖了搖頭,忍不住歎了口氣。
一個月。
她想到靳烈風餘下的時間。
在治療室的時候,聽醫生的意思,她不確定他餘下的生命還能挺得過一個月……
扯不出來一絲的笑容來回應,阮小沫盯著花園裡的花,出聲道:“齊助理……他告訴了我他父親的事,但他還是不肯接受治療。”
她之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百忙一場。
齊峰的神色有些略微的失望,但他本來也不確定僅僅靠阮小姐,就能說動少爺的。
少爺心底近乎本能的舊疾,哪可能這麼輕易消除……
“少爺……不接受治療,其實也並不是他意願的問題。”
齊峰輕輕歎息,娓娓道:“阮小姐,我想少爺……靳家以前不是沒有嘗試過給他治療心理陰影……”
阮小沫聽出來他話裡有彆的內容,疑惑地看過去:“靳家以前……嘗試治療過給他?!”
這麼一想,似乎確實有道理。
靳烈風作為靳家的繼承人,不可能從七歲之後,每次生病都不接受注射或者打針的治療。
他父親的事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靳家的家長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何況KW擁有世界一流的心理醫生和科技手段,怎麼會不給他治療心理創傷……
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
靳家也曾試圖給他治療過,可結果無一例外,都是以失敗告終。
齊峰點了點頭,也不打算再對她隱瞞什麼。
少爺已經肯把心底最隱秘的陰影告訴阮小姐了,與這相比,其他任何事情都算不得什麼了。
“在老爺出事之後,少爺因為目睹了老爺的死亡,心理出現了極大的問題,雖然一開始,還是從小和少爺常一起玩的歐陽少爺發現的,但夫人對此也十分上心,畢竟少爺是靳家唯一的繼承人。”
“她除了KW自己的人,還重金找了世界各國的心理醫生來治療,隻是普遍溫和常規的療法,都沒有任何的效果……”
阮小沫靜靜地聽著,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不足七歲的靳烈風。
“那段時間少爺很自閉,不跟人說話,不是待在老爺的房間,就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連飯都不肯吃,覺也不肯睡。”
“夫人平時很忙,在從心理醫生那裡得知少爺的治療沒有進展,並且因為心理上的問題,影響到少爺的身體健康之後,直接下令讓人給少爺打了鎮定,強行讓少爺休息,又讓心理醫生這邊加大各種藥物的用量,以幫助心理治療的進展,其中不乏注射類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