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房間裡安靜得不得了。
心理醫生們、以及受一旁好在少爺失控時能夠即使將醫生拖走保命的保鏢們,都沉默地低頭不語,裝作沒聽到少爺跟阮小姐說的話。
阮小姐臉皮薄,這是進帝宮的人都得先知道的事,所以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插什麼話。
阮小沫愣了兩秒之後,白皙的臉頰上,頓時浮起一股惱怒的紅色。
“靳——烈——風!!!”
她憤恨地把手上的針管重重往地上一擲,氣得指著那個厚顏無恥的男人罵:“行,我不幫忙,你怎麼治、什麼時候才能治好都隨便!我是智障了才會關心你這個毫無節操的大混蛋的治療進度!!!”
氣呼呼地吼完,她跺著重重的步子推門跑出去了。
保鏢們本來是想去追的,但其中一個剛跨出一步,就聽到自家少爺和剛才調戲阮小姐時完全截然不同的聲音,冷冷道:“不許追!”
那個保鏢詫異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地遵命縮回腿來,低頭回到了保鏢隊伍中。
門是自動關閉的那種,阮小沫推門出去後,門就又自己緩緩地重新關閉了。
屋子裡依舊和阮小沫離開前一樣,是令人舒適的光線和擺設,但不知為何,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覺得現在房間裡的氣氛變得叫人有些不寒而栗了起來。
心理醫生們小心偷偷瞟著自家少爺的臉色,卻見他臉上連之前的一絲邪魅放浪都沒有了,一雙如紫寶石般的眸子,眸底的溫度不比那種冷冰冰的寶石好上多少。
仿佛終於感覺到一絲疲憊,靳烈風抬手,閉目,修長的手指用力掐了掐眉心,頎長的身材往後靠,筆直的雙腿隨意地往前伸展著。
阮小沫那個傻女人……
在那種時候,他根本沒辦法確定自己會不會傷害到她……
以她那個倔脾氣,如果不故意提那種條件,把她給氣走,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大約沉默了片刻,靳烈風才坐起身來,睜開眼眸,麵色冷峻地望向那些醫生,簡短地命令道:“繼續治療。”
阮小沫一邊下樓梯,一邊怒意未消地把靳烈風這個大混蛋在肚子裡翻來覆去地罵了個體無完膚。
臭男人!
大種馬!
滿腦子都是帶顏色的廢料的大混蛋!!!
他怎麼能在她擔心的時候,還那麼自然而然地提那種要求?!
穿護士裝,之前不是沒有過。
但那個時候,她完全被靳烈風脅迫威逼,心裡有著把他千刀萬剮的想法,但起碼不會這麼打從心底裡,氣得想把他那顆是不是隻有這種事的腦袋痛扁一頓!
她明明隻想著他的身體狀況,擔心他不能如期按時把心理這一關過了,否則新病毒研發出來也沒用……
可他竟然在這種時候,還以那種事作為砝碼,才肯讓她幫忙插手!!!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人了?
還是其實她在他心裡,和那些衣著清涼的“寵物”也差不多?!
什麼醫生護士裝的play的,他要看自己找彆人穿去!!!
反正……
阮小沫忽然想到這個帝宮的某個角落,說不定還有像米蓮娜那樣的女人住著,心頭不由得更加氣憤。
“靳烈風你個大混蛋!!!”
她忍不住咒罵出聲,覺得自己真是個白癡,竟然會對這種男人真心實意的擔心起來!
就在她剛下最後一級台階時,朱莉忽然出現在樓梯口。
那張刻板的嬤嬤臉刹時讓阮小沫腳下一滯,差點沒站穩。
“阮小姐。”朱莉先恭恭敬敬地向她低了低頭,但背脊依舊挺直,語氣裡也依舊包含著以前那樣的隱晦不滿。
阮小沫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也隻是點點頭:“有什麼事嗎?”
朱莉如果不是有什麼事找她,遇見她時,也就匆匆招呼一聲,做足禮儀就夠了,才不會站在她這個怎麼都看不慣的人麵前,堵自己的心窩子的。
“阮小姐,雖然我隻是少爺身邊的一個下人,但這麼多年,好歹也是看著少爺長大的。”朱莉的語氣依舊平直而沒有起伏。
阮小沫知道她肯定是因為她家少爺才來找她的,但無奈現在一肚子氣,根本就沒辦法心平氣和地聽朱莉講她家少爺。
“對不起朱莉,我還有點事。”她禮貌地說了聲,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