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處無處宣泄的怒氣仿佛是一隻四處亂竄的巨錘,一下又一下,在他的心上肆意地亂掄著。
“阮小沫,你在威脅我?”靳烈風眯了眯深邃的眸子,嗓音低沉地質問裡,透出一股危險的味道。
阮小沫淡漠地回應:“我沒有,我怎麼敢?萬一靳少您真打算一個個把所有路人的眼睛都挖出來,也要在這裡再羞辱我一次呢?你敢的,我不敢,我不是你以前那些女人,可以把這樣對待當做無所謂。”
她無論如何都記得,和他發生關係那個晚上,被阮家人發現的時候,那種被所有人指責的屈辱。
答應了和他在一起,已經是她很艱難下的決心了。
可他現在的行為……幾乎就是在告訴她,她和那些女人也沒有兩樣,他高興了,可以捧在掌心上寵著,可如果他不高興了,也可以隨意羞辱處置而已!
對上她那樣熟悉的眼神,靳烈風眸底的危險凝住。
他拉著她的手力道又重了幾分,但阮小沫忍著沒出聲,隻維持著冷漠的神情回望著他。
男人輪廓分明的下頷線,繃得緊緊的,仿佛是一把被拉到極致的弓弦。
阮小沫在心底嘲笑著自己。
看吧,就算她把話說到這一步,他依舊不可能考慮她現在的感受。
隻要她能如他心願,待在他身邊,其他的東西,都不重要!
就在她以為自己隻能認命,被他用強製的手段帶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拉住自己手腕的大掌,漸漸地鬆了一絲。
就像是在跟誰做博弈一樣,靳烈風的手鬆得很慢、很難的樣子……
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離開她纖細的手腕,就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阮小沫的手腕,終於從他的掌心空空地墜落下來,垂在自己的身側。
阮小沫盯著自己泛著一圈紅的手腕,心底微微地震動,臉上卻沒什麼變化。
這……算不算他終於肯為她讓步一點?
起碼,他肯放她現在自己離開,而不是強硬地拖著她回到車上去。
“我會回去,在冷靜些之後。”她漠然說完話,繼續轉身往前走。
就算他妥協退步,那也是因為他自己做錯了事……
難道要她因為他難得的妥協一次,所以就要對他三跪九叩,感激零涕了嗎?!
保鏢詫異地看向自己的少爺,他沒想到阮小姐在剛才那樣拿話刺激了少爺之後,少爺居然還能就這樣妥協了……
“愣著乾什麼?帶人跟著她!”靳烈風黑沉著臉,語氣暴躁地吩咐著。
保鏢連忙低頭回答:“是,少爺!”
說完,他連忙快速地就跟了上去,但沒跑一步,就被人從後麵狠狠踢了一腳。
“誰讓你就這樣直接跟了?!”靳烈風瞪著他,身上散發著煩躁不已的壓迫感,“多找幾個人,遠遠的跟著,不要讓她發現!!!”
那個女人……現在不想看到他……但不代表他就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麵遊蕩了!
保鏢被這一腳踢得戰戰兢兢的,兩腿都有些發軟了,“是……是!少爺!”
停頓了半秒,他又補充道:“還有……如果飯點她還不回來,你們就出現,不許用強製手段,把她給我喊回來!!!”
保鏢一聽,刹時就犯了難。
剛才少爺和阮小姐吵架有多凶他又不是沒看到,這種情況下……要是到時候阮小姐還沒有消氣,他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在不用強製手段的情況下,把阮小姐請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