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來,就不是為了逛街。
今天的目的本來就已經達到了,經過靳烈風來抓人,她要是表現出來還想逛街,也很怪異。
所以不如早點回去,等那一邊的消息。
阮如雲雖然對她這段時間可以自由出入和消費,非常的不滿,但阮小沫這裡的禮物,幾乎是任由她自由取用,所以阮如雲也沒有大張旗鼓地跟靳烈風說她在用那張黑卡套現什麼的。
這給了阮小沫非常的掩護。
日子一天天地過,為了掩飾自己的行為,她還另外光顧了好幾家同樣販賣二手孤品的奢侈品二手店。
她所有提給店主的要求,店主也在按時進行了。
這種店的好處在於,隻要店主夠貪婪,就不怕他不替自己做事。
最讓她慶幸的事,這種店買賣的交易,尤其是這種見不得光的交易,並不需要她的真實姓名和身份的。
否則,那名店主必然不敢幫她做這些事。
而這種事,自然也都是一個聯係一個,上麵不管下麵的事,一個環節掛著一個環節,所有的人都是收錢就辦事,簡單公道。
很快,她所有的準備,都一樣樣地快要齊全了。
周末的時候,阮小沫刻意來到帝宮的私人影院,重新看了一遍之前給她靈感的那部電影。
拋棄這個身份,她會失去所有屬於這個身份的一切。
但這一切裡,包括靳烈風。
這是她不惜一切代價,都想要逃離的人。
大屏幕上的光影,在她臉上晃過。
阮小沫抱著膝蓋,怔怔地望著上麵的主角丟棄掉自己過去的一刻,不知不覺,思緒早就遊離在電影之外。
過去的一切,不管是真是假,是開心,是難過。
隻要她丟掉,就是新的開始。
隻是,那些東西就像是用刀子在她的血肉上,深深鐫刻,如果要丟掉,就要生生磨滅掉才行。
血肉模糊,才能重生。
直到感覺到臉上涼涼的,阮小沫摸了把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有什麼可哭的呢?
她就快要逃離這裡了。
她就快要擁有新的人生了。
可是,為什麼心臟並不是感覺到輕鬆和快樂,而是一種滯悶的痛楚?
靳烈風對她的那些過往,都是假的。
可是她是認認真真地當了真,所以才會到現在,都會連皮帶骨撕扯般地難受吧?
她還記得她在帝宮被當做下等女傭,被人呼來喝去的時候,不過是逗狗,就被他凶神惡煞地大罵一頓,但卻在發現她手上的傷之後,更加凶神惡煞地拽著她去消毒治療。
也記得他在亂槍子彈中,用他自己的身體,生生替她擋下一槍。
她難過,他讓各大品牌改變時間,為她連番召開新款發布會。
她說她的名字是不吉利的,是轉瞬即逝的意義,他就讓人拿隕石研製出“永恒”,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的泡沫,是真的可以存在千百年、上萬年的。
記憶裡的每一幕,都深刻得像是昨天才發生。
而他後來清清楚楚的說,她不過是他的一場馴服遊戲,她也記得無比清晰。
字字句句,現在都能在腦海裡重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