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血花,從焦黑的傷口往外噴濺,血珠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噴灑了一地。
胸口中彈,心臟的位置。
“墨修澤!”
阮小沫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尖叫的音量劃破寧靜的海麵。
“墨、修、澤!”
“墨修澤!墨修澤!!!”
她瘋狂地喊著墨修澤的名字,想要伸手去扶住他,卻見他再一次撥開她的手,身體猛烈地一震,又一串血花從他的胸口噴湧而出。
連中兩槍。
“保、保護——”
墨修澤已經站也站不穩了,他抬手想要給自己的人下命令,卻在才說出兩個字來,就哇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阮小沫想要上前抓住他,但得到老板命令的那些人,卻已經試圖將阮小沫帶走。
保護阮小姐,這是老板之前下的死命令!
就算他死了,也要保證阮小姐的安全!
“放開我!墨修澤!墨修澤!!!”
阮小沫喊得嘶啞,拚命地要掙脫那些人朝墨修澤奔過去。
她的視野裡,已經沒有了其他人,隻有身形搖搖欲墜的墨修澤。
他為了自己命懸一線。
她不能不管他!
墨修澤卻朝她搖搖頭,身形晃得已經不能站穩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背靠在了郵輪邊緣的欄杆上。
他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快速的失血和隨著血液流失的神智,隻夠他朝阮小沫做出一個無聲的口型。
離開。
他要她活著,要她自由、快樂。
哪怕是拿他這條命去換,也再所不惜。
阮小沫盯著他,眼眶卻漸漸擴大,直到目眥欲裂。
“墨——修——澤——”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終於撐不住,閉上了眼睛,支撐身體的力道一鬆,整個人都從欄杆的位置往後倒去。
抓著她的墨修澤的人終於控製不住她,被她掙脫出去,奔到墨修澤掉下郵輪的欄杆處。
阮小沫隻來得及看到他墜落夜晚的漆黑海中,整個人瞬間被海水淹沒,再也看不見。
海麵上很快重新變得波光粼粼,就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阮小沫收回視線,呆呆地望著麵前的白色欄杆。
欄杆上,還有著未乾凅的猩紅血跡。
墨修澤剛才從這裡掉下去了。
心臟的部位中了兩槍,不可能活下來的。
墨修澤,他死了。
阮小沫感覺自己從身體內部,逐漸一寸寸凍住,直到身體皮膚,全部凝結冰霜般的寒冷,再無一點知覺。
墨修澤死了。
他為你死的。
阮小沫,你終於還是把他牽累了進來,你還是害死了他。
你是個罪人。
她慢慢抬眼,望向那個還維持著端著槍對著這邊的男人。
男人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似乎一點也不為才殺了一個人,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