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沫倏地坐起,眼底也是猩紅的恨意,忽然就狠狠一口咬在靳烈風的肩膀上!
她咬得死緊,完全不肯鬆口的那種。
就像是一頭野獸,狠狠地咬住了自己恨之入骨的仇敵,死也不鬆開。
“少夫人!您彆這樣,是少爺啊!”
“少夫人,您冷靜一點!”
“少夫人……”
所有的人都慌了起來,連勸帶拉地想要把阮小沫拉開。
靳烈風隻穿了一件淺色的襯衫,被阮小沫的咬著不放的肩頭,很快就滲出了血跡來。
鮮紅的顏色一點一點從皮膚滲出,浸染襯衣的布料,漸漸擴大。
這一抹紅色,卻好似更加刺激了阮小沫,讓她更加用力地咬緊了靳烈風的肩頭不放。
紅色。
血珠。
欄杆上的血跡。
漆黑的大海。
死亡。
眼淚,從阮小沫的眼眶溢出,她卻似乎毫無知覺自己在流淚,隻是死命地咬著靳烈風不放。
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她好好的生活,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關心的人離開的離開,死的死,她連自己的一丁點自由也沒有,隻能任人擺布操縱!
滿心的憤怒,都被墨修澤的死,激發出來。
她喉嚨裡發出淒然的嗚咽聲,人卻像是一隻無路可退的困獸一樣,隻能拚命發泄當下的恨意和痛苦。
靳烈風肩頭的血跡越發地明顯,越發地多。
周圍的人都慌了神,想要上去拉開阮小沫,卻又怕自己的行為更加刺激了阮小沫,一個個都隻能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不敢擅自妄動。
替阮小沫注射鎮定劑的醫生也是急得不得了,他生怕阮小沫亂動,讓針頭紮彎。
可阮小沫沒有胡亂掙紮,此刻她仿佛眼中就隻剩下靳烈風一個活人似的。
她死死地咬著靳烈風的肩頭,咬得狠狠的,連唇角也沾染上了而他的血跡。
連醫生紮針進她手臂的時候,阮小沫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道針頭已經紮進了她的皮膚裡。
醫生想要快速推針,但又不敢,隻能按捺著耐心,將鎮定劑徐徐推進阮小沫的身體裡。
藥劑通過血管,在身體裡飛快地奔馳著。
很快,阮小沫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身體不可自控地發軟著,大腦開始困頓,連睜開眼的力氣,也漸漸消失了。
阮小沫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軟軟倒回病床上,但一雙眼睛,直到最後合上之前,都帶著滿滿的恨意死死盯著靳烈風。
她恨他。
恨不得他死。
靳烈風坐在病床邊,靜靜望著她終於平靜下來的睡顏。
恬靜,難得的安寧。
她睡著的時候,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沒有了剛才的瘋狂,顯得無比的乖巧。
可他知道她再一次醒過來,會是什麼樣子。
恨他恨到骨子裡。
恨不得在郵輪上死去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