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不到。”詹妮弗抬起頭來,麵對著屏幕道。
一成不到。
“我要詳細的東西。”靳烈風眉頭的溝壑沒有鬆開,他緊盯著屏幕,低聲地問道。
一成?
一成是什麼概念?
是多了多少?
還是幾率可以忽略不計?
或者,也許說不定她隔一會兒,就會想起來?
這對他而言,就像是一枚定時炸彈,可惜他連這枚炸彈什麼時候爆炸他都不知道。
詹妮弗想了想,解釋道:“您知道的,阮小姐的性格其實極其激烈,愛恨的界限,一直都很分明。”
靳烈風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當初雖然偶爾會妥協,甚至在後來為了放鬆他的警惕,甚至會下廚給他做菜,出現在飯廳裡,但歸根究底,她是恨他的。
恨不得離開他,恨不得從他身旁飛走,恨不得,哪怕是丟棄掉她自己的身份,也要和他一刀兩斷。
在墨修澤死後,她甚至為了那個男人崩潰了。
他在那個女人的心底,不過是一根狠狠紮在她心頭的刺而已。
如果可以,他毫不懷疑那個女人會恨不得把他拔出來,哪怕是點燃她自己,也要和他一同湮滅在熊熊烈火中。
她恨他,深深的恨他。
在她瘋了之後的最後時間裡,她用儘了身體的每一絲每一毫的力氣來恨他。
對他的所有感情,隻有一個恨字而已。
胸口強烈地疼痛著,靳烈風抬手,閉了閉眼,按著心臟處。
阮小沫可以洗掉以往的記憶,可以投入新的生活,可他,被留在了原地。
曾經的記憶,不論好的壞的,都鮮明地在他的腦海裡存在著。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糾纏他,折磨他。
但這一切又有什麼關係呢?
隻要她現在能過得開心,過得幸福,不再抱著仇恨,不再痛苦崩潰,對他而言,付出什麼代價,都是值得的。
“少爺,我還是要重申一下,為了百分之百的成功幾率,我希望您能夠儘量地避開被阮小姐看到,她對您的感情,主要是恨意,這和她的記憶是息息相關聯係在一起的。”
靳烈風勾了勾唇角,深邃的紫色眸底,浮現一抹自我嘲弄的情緒。
他當然知道,對他,她除了恨,難不成能有愛麼?
屏幕那頭,詹妮弗繼續解釋著:“雖然我們的記憶植入確實很牢固,在看清臉的兩次見麵下,應該構不成多大的影響,但我不能承諾您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您知道,臨床和實際上的數據偏差,是必然的。”
心理學的運用在實際中,不同的環境,不同心理活動,都可能造成和實驗完全不同的結果。
兩次能確定對方的模樣的見麵,對植入的記憶能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
但這不是就能掉以輕心的理由。
要讓阮小姐這輩子都能安安穩穩地生活在這個美夢中,自然是儘可能地降低所有的負麵可能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