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被放到火上炙烤似的,無處躲藏,被折磨到無法思考。
靳烈風大口呼吸著,背靠著病房的門口,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剛才的情急之下,他才吃了藥片。
否則,他怕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冷靜地下達命令,讓保鏢帶走她。
可現在,藥效已經一次比一次縮短了。
就算他現在立刻再吃一次藥,也不見得能有什麼很好的效果。
“靳烈風!你跟我說清楚!”重莫不屈不撓的聲音,還從門外傳來:“你為什麼不肯承認?你為什麼不願意承認?我做錯了什麼嗎?還是你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男人低下頭,喉頭艱難地滑動著,大腦像是要爆炸了。
胸腔裡,宛如壓著一塊巨型的石頭,沉悶,窒息,讓他喘不過氣來。
不能開門。
不能見她!
他不能冒著讓重莫,重新變回阮小沫的危險!
靳烈風抓緊了自己血肉模糊的那隻小臂,手指用力,狠狠地擠壓著那些原本就已經破爛不堪的傷口。
劇痛從傷口處傳來,血流如同小溪一樣,沿著修長的手指往下淌,蜿蜒成仿若蛛絲的痕跡。
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地麵上。
靳烈風閉緊了眼眸,逼著自己對門後的聲音充耳不聞,眼框卻越發地發燙。
不能見她!
不能……見她……
不知道重莫在外麵喊了多久,他隻知道,等他停下來的時候,整整一隻小臂,被他硬生生抓得已經完全找不出來一塊好肉了。
猙獰的傷口,密布在他的小臂上麵,縱橫交錯,殘忍得叫來給他重新包紮上藥的護士醫生,都有些看不下去。
“呃,這個靳先生,其實新傷口,在愈合和長攏的過程中,是會有些癢的,但您也不至於抓得如此嚴重吧?”
替他消毒包紮的醫生小心翼翼地道,雖然覺得這傷來的蹊蹺,但以為是他忍受不了傷口愈合長新肉時的癢的感覺,才撓傷的。
靳烈風一句話不說,任由他們處理傷口,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醫生覺得奇怪,其實處理傷口的時候,尤其是消毒的時候,其實病患是最痛苦的,可為什麼靳少一點反應都沒有?
既然他對傷痛不敏感,那傷口愈合的那一點麻癢,應該也不至於導致他再次抓傷傷口啊?
但醫生不敢問,隻能在包紮完之後,掏出筆,給護士寫了一種藥劑:“對了,靳先生,如果傷口還是癢得難受的話,我給您開一隻藥劑,下次給您換藥的時候,給您塗上,就會好很多了。”
“會好很多?”男人忽然冷冷地問了一句。
醫生連忙點點頭:“對啊!這種藥對於治愈期的傷處很有效的,隻要塗上了,能降低百分之九十八的癢感,還能促進傷口快速愈合,一點都不麻煩的——”
“那有什麼能讓傷口更痛?並且延緩傷口的愈合嗎?”
男人的聲音陰鬱至極,一開口的要求,瞬間就嚇了醫生一跳。
“這個……”醫生忍不住擦擦汗,“靳先生,這種怕不是藥,是毒吧?哪有藥的功效不為治病,卻反而破壞傷口,延長治療的時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