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看到‘我自己’下葬。”阮小沫咽了咽唾沫,小心地望著他:“看到埋土了,我們就走,好不好?”
墨修澤回望著她,在她心底無比忐忑的時候,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等到下葬,我們就離開。”
阮小沫放下心來,朝那個男人望去。
他站在一群黑壓壓的人群中,距離隔得遠了些,讓她又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了。
但剛才看清的他的臉,卻讓她難以忘懷。
那麼瘦、那麼憔悴的靳烈風。
她的死,對他的打擊,真的有那麼大麼?
墨修澤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見她的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那個男人的身上,眸底,劃過一抹黯然。
葬禮開始了。
牧師站在那裡,念著悼詞,靳烈風站在棺木前,神情肅穆而蕭索。
來參加她葬禮的賓客,黑壓壓地站了一大群。
作為靳少夫人,阮小沫的逝世,是這個S市最大的新聞。
阮小沫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柳萋萋、阮如煙他們,還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阮鴻風似乎是來遲了。
他匆匆而來,麵色淒然,阮小沫本來以為他會按照順序,好好地站在人群後麵。
可誰知道,他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一樣,一個勁地撥開那些人群,朝著靳烈風跟前走去。
“讓開!讓開!裡麵埋葬的,是我女兒!”阮鴻風像是喝醉了似的,大聲嚷嚷著。
其他人被靳烈風的槍響威脅過,都不願跟這個瘋子一樣的男人扯上關係,連忙都飛快躲開。
柳萋萋聽到這個聲音,臉色大變,趕緊上去拖住阮鴻風。
“今天是靳少妻子下葬,你什麼時候鬨都彆今天鬨,成嗎?!”
“什麼鬨不鬨的?我女兒是什麼時候嫁給了他,又是什麼時候死的?之前的死訊,是誰傳出來的?!為什麼她又死了一次?!這次會不會是假的!”
柳萋萋簡直要被他不顧一切的大吼大叫給嚇得腿軟。
她一改以前較弱溫柔的形象,抓扯著阮鴻風,試圖把他拽出人群,拽離這片墓地,可她力氣不夠,阮鴻風又瘋瘋癲癲的,柳萋萋根本拿他沒有辦法。
“什麼真的假的,棺材就在這裡,人也要下葬了,鴻風,算我求求你,今天彆鬨好嗎?我和如煙、如雲,都隻有你一個人可以依靠,你彆嚇我,鴻風!”
見扯不動,柳萋萋隻好撲到他懷裡哭了起來。
這話倒也不是她拿來哄騙阮鴻風走的話。
她嫁進阮家,就退出了模特圈,再也不登T台。
現在年紀大了,也不可能再靠重返T台謀生。
何況做了這麼久的阮太太,她早習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阮鴻風出點什麼事,她和一雙女兒,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阮鴻風的動作終於僵滯住了。
他低頭看著柳萋萋,神色間極其掙紮。
責任,一個家庭的責任。
家裡三個女人,都要靠他養活,他不能鬨。
對,他不能鬨。
阮鴻風的安靜,讓柳萋萋以為他想通了,暗自捏了一把汗,就站直了身子,想拉他過去和女兒們站在一起。
誰知道,她剛站穩腳跟,就看到阮鴻風和她擦身而過,徑自走到了靳烈風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