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宛鬆了口氣,朝羅莎琳德道:“安斯艾爾還是聽您的話,我這些天也沒少勸他,可他就是不聽,哎……”
她望了一眼病床上還緊閉著眼的阮小沫,語氣裡有著羨慕。
“小沫也是好福氣,安斯艾爾以前那麼對女人不屑一顧的男人,對她真是死心塌地的好。”
頓了頓,白心宛對上羅莎琳德的視線,又笑了笑,道:“但小沫是一個特彆的女孩子,她值得安斯艾爾這樣的男人。”
羅莎琳德第一次沒有像以前那樣,反駁彆人說阮小沫的好話。
她在阮小沫的病床邊坐下來,以往總充斥著嫌棄的眼神裡,有著一絲憐憫。
“這丫頭……雖然比不上你,但也不差了,就算她不嫁給我兒子,好好做她的服裝設計師,假以時日,我相信她也能擁有不輸於倫納德的一番事業,可惜運氣不好。”
上次被綁架之後,她也派人把阮小沫以前的那些事打探過了。
這丫頭的父親因為恨巫貞怡和一個設計師出軌,所以當阮小沫開始展現出一些設計天賦的時候,就非常排斥,因為總覺得她不是自己的孩子,是那個設計師的種。
阮小沫在知道自己父親不喜歡自己對服裝設計表達興趣之後,就徹徹底底把這份愛好和天賦,藏了起來,甚至連墨家的兒子要帶她去國外的服裝設計學院讀書的機會,都拒絕了。
她為自己的家庭、為自己的母親犧牲了這麼多,最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是個過得不容易的孩子。
羅莎琳德心裡第一次有了這種百感交集的感受。
在她以往雷厲風行的數十年來,她從不曾同情任何人,或者憐憫任何人。
也許是這個孩子太苦了,也許是因為這丫頭帶給她了煦兒那樣可愛的小孫子。
總歸,還是把她的這顆對自己兒子都不曾特彆柔軟過的心,給捂熱了些。
靳烈風答應了自己母親,也不可能真全都敷衍了事。
他草草吃了兩口方便下肚的食物,衝了澡,就倒在床鋪上。
一開始確實睡不著,一閉上眼,他腦海裡,就是阮小沫那個女人躺在血泊裡的畫麵。
長久沒有休息的大腦疲倦夾雜著雜亂無章、不受控製的思維。
他隻能起來,找醫生拿了藥,吞服幾顆下去,再休息。
等到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靳烈風下樓的時候,誰都看得出來,不論精神如何,起碼他看起來,比之前冷靜了許多。
“我吃過早餐過來的,你們去用餐吧,這裡我守著。”他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道。
羅莎琳德轉身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有些驚訝的神色。
她本來以為,她的兒子起碼還要一周才能清醒冷靜下來。
看來,不愧是她的兒子,隻要休息夠了,就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接下來的一周裡,靳烈風按時吃飯,休息,也不像以前那樣,對白心宛的到來不聞不問。
有時候,兩人還能一起吃頓晚餐。
阮小沫的身體傷口,都逐漸恢複得越來越好,隻是她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如同一個蒼白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