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
她斷斷續續地做著支離破碎的夢,夢裡都是莫斯年。
前一刻溫柔地喚她阿染,讓她到他身旁來。她禁不住他的誘惑,主動靠近,他眼底的溫情散去,頃刻間暴戾洶湧,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她哪裡來的膽子,居然敢耍他?
夢裡逼真的窒息感堵住了她喉嚨,林染掙紮著自夢中驚醒,一身冷汗,窗外天光明媚,她將頭埋在膝蓋裡,等夢裡的情緒壓下去,她才翻身下床去洗漱,剛上好妝。護工就敲門送早餐來了。
東西放下了,她陰陽怪氣地提醒:“蘇小姐,樓下有位特彆英俊的先生找你。”語氣裡酸味都要溢出來了。
先生?
林染想應該是薄暮白:“我馬上下去。”
她萬萬沒想到,來的居然是莫斯年。
他站在薄煦的天光下,冷峻的麵容俊美逼人,吸走了所有的目光,讓周遭萬物失色。逆光裡,他淡淡看向她。
人已經下來了,現在扭頭上去就太刻意了。林染定了心神,緩步走到他跟前:“莫先生清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瞥了眼她身後的小樓:“蘇小姐那位未婚夫,沒陪著你?”
“這和莫先生有關係嗎?”林染不冷不熱地頂他,“還是說,你就好八卦人家私事?”
莫斯年輕眯起眼眸,彆有深意的看著她:“蘇小姐一見到我,就豎起一身刺,牙尖嘴利。是恨我,怕我,還是在心虛掩飾什麼?”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這層皮囊,將她看穿。
林染強作無謂地迎上他的視線,冷笑。
“莫先生是不是太自戀了?隻要是個女人就得對你圖謀不軌嗎?”
她清冷又倔強的神態,像極了那個人……以至於那張說不上好看的臉,落在莫斯年眼裡,都有了勾人的風姿。
他不願意承認,可這兩個月,他的確活得很煎熬。
直到這個叫蘇顏的女人出現,看見她的時候,他以為已經千瘡百孔,隻剩瘡痍的心臟,奇跡般地得到了安撫。
如果她……真的是阿染……
這個念頭在莫斯年腦海中紮了根,蠱惑著他一步步向她逼近。
“有沒有人說過,蘇小姐你生氣的樣子,很有風情?”他唇角笑意輕佻,可眼神卻是溫柔熾熱的。
林染臉上一熱,罵了句“神經病”,轉身要走,卻被莫斯年一把抓住。
他幽深的目光在她臉上徘徊,似乎想從中看出什麼端倪。
明明不是同一張臉,明明他們才第二次見麵,為什麼會有這麼熟悉的感覺?
林染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她一把推開莫斯年,捂著領口倉惶後退,卻不慎絆到身後石凳,重心不穩,直接向後栽去。
林染驚呼一聲,下意識地護住肚子,莫斯年動作迅疾,一把拉住她,直接將人拽進懷裡,林染下意識地抓緊他襯衣領口,用力過猛,居然扯開他前胸的扣子。
他鎖骨上一片紅痕。
林染皺了下眉。
莫斯年見她盯著自己領口,痞氣地勾了下唇角:“還沒看夠?”
林染沒理會他的調侃:“這是怎麼了?”
他低頭看了眼,不太在意:“可能是過敏。”
過敏……
林染記得換季的時候,莫斯年偶爾也會過敏,加上他是第一次來平城,或許有些水土不服。
她退開兩步,和他拉開距離:“去擦點藥吧。”
“沒必要。”莫斯年倒不當回事。
林染皺眉:“過敏嚴重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