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年正微微俯身聽何佬說著什麼,視線不經意一抬,正好捕捉到林染的目光。四目相對,他眼眸深邃得似乎要將她吸進去。
到底還是林染先冷漠地移開了視線。
她已經不會再像從前那樣,隻要一看見他,就會傻乎乎地覺得開心了。
這個認知,讓莫斯年心裡發悶。
他今晚贏得很漂亮,逼得薄家下不來台,甚至讓薄旭升當眾公布了樂展顏和薄暮白的婚期。
事情做絕,徹底堵死了林染和薄暮白的後路。
但林染看他的眼神,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場感情裡,他早就不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真應了薄暮白那句話,感情的世界裡,誰能稱王?
林染吃得差不多了,耐著性子等任菲唱完,換上個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登場。林染想去後台找任菲,奈何顧維周杵在這兒。
她暗地裡給任菲發信息。
沒多久,一個酒侍就拿著張紙條來找顧維周。
“顧先生,這是剛剛唱歌的女士讓我給你的。”
顧維周心花怒放地接過來看完,理了理衣襟,裝出一副正經的模樣跟林染說:“嫂子,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回來。”
“嗯。”林染不動聲色地翹了翹嘴角,看著顧維周跟脫韁的種馬似的朝後花園撲去。
她起身走向後台。
任菲果然在裡麵,正補妝呢,抬眼看見她就不懷好意地笑:“哎,莫斯年對你可真不錯啊。”
“……什麼意思?”林染有點莫名其妙。
“我也是來了才知道,是他讓人請我來的。”任菲對著鏡子抹口紅,“不過我沒見到他本人,他助理說知道我是莫太太的老朋友,請我來的主要目的是怕莫太太無聊。”
“……”
林染抿了抿唇,也拿捏不準莫斯年的用意。
他的確見過任菲一麵,不過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
林染沒什麼朋友,因緣巧合下認識任菲,她打扮得花裡胡哨,在夜場駐唱。莫斯年那天心情好,陪林染去給她捧過場。林染清楚地記得,他那天隻坐了二十分鐘就走了。
他居然還記得任菲……
所以他請任菲來,是為了陪她?
“哎…小染染,發什麼呆呢?”任菲見她抿著唇,一言不發,樣子還有點嚇人。
“沒事。”林染勉強擠出一絲笑。
任菲知道她的性子,她不想說,你把她嘴撬開都沒用。任菲轉過身去對著鏡子往臉上撲粉,忽然,用力地把粉餅盒一蓋,凶神惡煞地將林染按在座位上‘拷問’。
“你有沒有點覺悟?!還不老實交代,失蹤這五年去哪兒了?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
“我坐牢去了。”輕描淡寫的六個字,徹底澆熄了任菲的無名火。林染很少看見任菲臉上出現被嚇住的表情,覺得怪有意思的,笑了笑,補充說,“過失殺人,防衛過當。”
“……”任菲臉色很不好看,“和莫斯年有關係嗎?”
林染彆開眼:“沒關係。”
的確沒關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不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