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習慣性地咬了咬筆頭,最後還是如實填完了那份信息表。
她沒有察覺,左上角的監控自她進門那一秒開始,就已經不轉了,定格在她頭頂上方,將她每一個動作,每個表情都清清楚楚地拍了下來,送進了監控室內,那雙幽邃深沉的眼眸裡。
莫斯年坐在顯示屏前,一瞬不瞬地望著屏幕裡的小女人。
恍如隔世的滋味。
她咬筆的樣子,皺眉的樣子,說話的樣子……無一不讓他百爪撓心。
有那麼一瞬間,想直接開門衝出去,把那個折磨得他寢食難安的小女人抓回去,鎖起來,狠狠關她一輩子。
他費了點力氣才壓下這種要命的衝動。
對林染的貪念,好像比他以為得更重。
明明說過,不會再找,不會再管,等她自己回來。
好像…等不了了呢。
他緩緩伸出手,隔著冰涼的屏幕,輕柔觸碰那張清麗的小臉:“我給過你機會的阿染,是你自己找回來了。”
林染不知道保釋個人居然要填那麼多份資料,差點生辰八字都寫了。她甚至開始懷疑眼前這警察小哥是借用公務之便,貪圖她的美貌,想泡她才搞這麼多花樣。
直到領著霍依依走的時候,她看見另一個牛高馬大的黑人漢子走進來,和剛剛那位警察小哥來了個旁若無人的甜蜜KISS……
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
這萬惡的資本主義國家真是事多。
而林染寫到斷手的那些信息表,轉頭就被送到了莫斯年跟前。
住址,學校,聯係方式,社交軟件ID,定居時間……他目光落在其中一欄,臉色黑了黑。
跟著一塊來的傅沛湊近看了眼,隻見婚姻狀況那一欄,林染填的是喪偶……
霍依依這回是真惹麻煩又心虛了,回去的路上乖得不得了,隻說了句:“美人兒,我真不是故意要惹麻煩的,我下次不敢了。”
林染難得看她這麼乖乖順順的模樣:“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主要還是你哥有辦法。不然也不會讓我來隻填幾張資料就能把你帶走。”
霍依依撓頭。
她怎麼不知道她哥本事這麼大了?
林染上午有課,回家取了書包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她上了一整天的課,不急著回去,在附近一家咖啡館整理筆記,一邊聽新聞練聽力。
粉黛不施的臉,看上去清麗無比,頭發隨意地綁成馬尾,倒是真像個大學生。
莫斯年就坐在咖啡館二樓的角落裡,安靜地看著她專注的背影。
他跟了她一整天。
傅沛看了看時間,提醒:“莫總,我們跟投資方那邊約了七點見麵。”
“嗯。”
莫斯年漫不經心地應了聲,視線沒有移開,他看見那姑娘哈欠連天,找服務員續了杯咖啡提神。
他淡不可見地皺了皺眉,想起以前她最討厭咖啡的味道,嫌它苦澀,像藥。
他的小姑娘正在學著長大,如他所願。
他應該高興才是,可他心裡卻隻有舍不得。
莫斯年甚至想,就算讓她一輩子在他的庇佑下生活,當隻金絲雀又如何?
“傅沛,讓人送餐,另外送條薄毯過去給太太。”
咖啡館裡的冷氣開得很足,他看見她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