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很配合地把脖子伸了過去。
“啪嗒”一聲,冷冰冰的金屬扣就鎖住了她的脖頸。
另一頭嵌進天花板裡。
精心算計好的長度,戴上這玩意兒,活動範圍隻限於方圓五米——也就是說,她敢踏出這件囚牢半步,就會被這玩意兒拖回來。
這樣把人當畜生一樣鎖著,的確能降低人的自尊心,而且這裡暗無天日,密不透光,不知今夕何夕。
心理素質稍微差點的,都不用上刑,待不了幾天,自己就得崩潰。
等徐清他們離開後,林染找了個稍微乾淨點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閉目養神。
“嗒——”有一個不知道從哪兒飛來的小紙團落在了她腳邊。
林染掀起眼皮掃了眼,又閉上了,沒理。
對方卻來勁兒了。
“嗒——”
“嗒——”
又是兩枚更大的,打在了她身上。
“這麼漂亮的美人兒,他們也舍得關,真是暴殄天物啊。”聲音是從對麵那間牢房透出來的。
可能是久未沾水,男人嗓子有點粗啞,但底色極有磁性。
林染睜開眼睛看過去,很奇怪,對麵的牢房比她這間顯然要講究很多,像個鐵籠子,上麵還爬滿了尖銳的刺,好像裡麵關的人會縮骨功一樣,間隙大一點,他就能跑掉。
不過對麵太黑了,她看不見人。
但很快,林染聽見黑暗裡傳來鐵鏈摩擦過地麵的響動,然後,那人慢慢走到了鐵柵欄前,衝她紳士地行了個貴族禮儀:“初次見麵,你好,我叫風行奕。”
林染微微挑眉。
這男人很年輕,二十出頭的樣子,一頭營養不良似的亞麻色頭發,過長了些,亂糟糟的頂在頭上像個鳥窩,身上披著臟舊破得像抹布一樣的寬大衣服,再拿個碗完全能去街頭要飯。
不過真正令林染覺得意外的是,這個男人不止脖子上戴著鐵鏈,就連兩條腿也被鎖死了。
所以他走動的時候,才會發出那麼大動靜。
風行奕見她不說話,吹了吹額前過長的頭發:“美人兒,被我驚豔到說不出話來了?”
林染盯著他後麵那張桌子。
“你那邊為什麼有桌子,還有紙筆?”
他一甩頭發:“因為小爺是天才,天才自然要得到特殊照顧。”
“……”林染重新閉上了眼睛。
風行奕興許是許久沒見過活人了,還在興致勃勃精力旺盛地喊她:“美人兒,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這人聒噪程度簡直和霍依依有得一拚。
“易行風。”她隨口胡謅。
風行奕盤腿坐下,毫無眼力見地繼續搭話:“那易小姐你為什麼被關進來?”
“……”
“易小姐,是不是他們天道盟強搶民女,你誓死不從,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場??”
“……”
這究竟是哪來的戲精?
林染索性背過身,拿背影衝著他。
然後,她注意到了風行奕剛剛扔過來的紙團,上麵似乎還有墨水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