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碎裂的聲音沒有立刻響起,反而是砸到了什麼,悶響一聲才落在地上,我聽到莫蘭馨的驚呼聲,忽然有清醒過來,我剛才好像拿東西砸到了她。
“唐小姐,你考慮一下好不好,難道你真的要給邱霖嚴的生命裡留下一個慘烈的回憶,讓他自責難過嗎?”
“滾!”我再次尖叫起來。
為什麼我會死呢?好端端的,隻不過去了一趟海上,我們差點死了,九死一生之下,死裡逃生,我都高興的感激生命的珍貴,卻還是逃不過死亡的命運。
莫蘭馨終於安靜下來,她在原地跪了許久,站起來,深深地對我說:“對不起,是我唐突了,我隻考了到阿嚴,沒有考慮到你的情緒,請你不要介意,以後,我不會再提這件事情了,你也忘記吧,忘記我來過的事情。”
我聽到她遠去的腳步聲,忽然對著空氣,發出一陣嗚咽的大吼聲,吼完之後,見莫蘭馨還沒有離去,我喊住她,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不去見他,邱霖嚴還是會問起我的,難道不見他,他就不會知道我的事情嗎?”
莫蘭馨遲疑了好久,終於說道:“也許,他會認為你在海上已經死了呢,帶著這份遺憾,他不會因為麵對你,而崩潰。”
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麵的陽光,我頹然地倒在床上,忽然生出了一種厭世的絕望,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真的覺得,死在荒島上更好。
我救了邱霖嚴,自己在幸福中死去,是不是這樣,會更好一些,不會像現在這樣絕望,慢慢在沉默中等死,也不會掙紮著想,要怎麼去麵對邱霖嚴。
可是偏偏我活了過來,從巨大的喜悅中,麵對會心一擊,繼續麵對另一次的死亡。
已經是晚上,我卻連一點睡意也沒有,頭又暈起來,比前幾次都要嚴重,不過這一次,沒有昏迷過去,隻是有一種天旋地轉,搖搖晃晃的感覺。
我喘息著,躺了好久,才感覺好了一些,邱大哥又來看我,帶了一點外麵的小吃給我,其中有酸酸甜甜的糖葫蘆,我鮮少吃這玩意,小時候是不喜歡,大一點是沒機會。
邱宗光告訴我,這種東西,我媽媽喜歡吃,我拿著一根,嘗試了一下,酸甜的味道就在舌尖上蔓延開來,加上我剛吃過藥,嘴裡還回味的苦味,和我現在的心情真像,什麼感受都有。
“保鏢說你屋裡下午發生了一點事情,是蘭馨跟你說了什麼嗎?”邱宗光忽然問我,看起來,他很擔心我。
我笑了笑,搖搖頭說:“沒有,我隻是不習慣情敵對我的憐憫而已,這是一個女人維護自己尊嚴的方式。”
邱宗光又是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對我說:“你要不要去美國試試,這種罕見的病曆,在國外發生過好多,但是在國內,也僅僅隻有幾例而已,那些醫生,麵對新的病症,完全束手無策,如果去美國的話,那邊對這種病的技術比較成熟,說不定,你會成功。”
“去美國?去美國啊!”我重複了這句話幾次,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的好,可是我舍不得邱霖嚴怎麼辦?我真的好舍不得他,隻要一想到,我會去離他很遠的地方,再也見不到他,我就難受的恨不得立刻死掉。
“等邱霖嚴醒來再說吧,我悄悄的離開,邱霖嚴一定會生氣的,他生氣的時候,會好久都不跟我說話,還會打我的屁股,我才不要。”我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一夜無眠,我看著天花板直到天亮,邱宗光告訴我邱霖嚴醒來的時候,我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爬下床的,可是走到病房的口的時候,我卻退縮了。
“帶我離開,我不要見他,你就告訴他,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