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雖然結婚了,但是還沒有當父親,不太明白“為父則剛”的道理。
他也不知道,司厲寒的恐高和一般人的恐高其實不一樣。
司厲寒不是害怕,而是厭惡。
五年前,他開戰鬥機執行任務,親眼看見兩個戰友中了敵人的埋伏,戰友的飛機在自己的眼前爆炸,那血肉模糊的場景刺激了他,讓他對高空有了應激反應。
到了稍微高的地方,他會有一點點的頭痛和惡心。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所以,這五年來,他有意避開了往高處去,但是為了二寶,他願意忍受這種頭痛和惡心。
但不是偷偷忍受,這一次,他要表現出來,讓二寶看到,不是為了表現出自己有多麼的偉大,而是要告訴二寶,人應該勇敢。
陳宇一手拽著司厲寒,一手拽著二寶,他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二寶的恐懼。
他不是一個魯莽之人,發現二寶真的很抵觸之後,他就停下了腳步,回頭對司厲寒和二寶開口了。
“總裁,小蘇大佬,你們倆確定要上去嗎?其實,我覺得吧!恐高算不得什麼大事,一個人恐不恐高和他勇不勇敢這是兩回事,咱們其實沒有必要拿這個去證明什麼,這海城可以遊玩的地方很多,就這風景區裡,咱們也可以去一些不那麼刺激的地方,比如說呐喊噴泉,那東西比的是肺活量,解壓良品,咱們值得擁有。”
說完,陳宇還用手指了指那邊的高高噴起的水柱。
呐喊噴泉是人們發聲的高低、時間的長短來決定噴泉的噴射高度和持續時間的長短,拿著話筒大聲的喊,可以釋放工作壓力,也可以調整心情,促進肺部血液循環,一般大人和小孩都會很有興趣。
陳宇提出的是良心建議。
可是一大一小兩個恐高患者卻同時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配合的格外默契。
那意思就是,不,他們就要去玻璃橋,我們不去呐喊噴泉。
見過固執的,真沒見過這麼固執的。
大佬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陳宇也不勸了,他直接退到了一邊,然後給兩位大佬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大佬們還是自己走吧!我給你們殿後。”
既然勸不了,那就不勸了。
反正,他就是一個拿固定工資的小跟班,總裁怎麼說,他就怎麼做吧!
沒有了人拉扯,二寶和司厲寒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
他的倆的手也緊緊的握在一起,兩個人的臉色都緊繃著。
登山的台階一路都是風景,兩個人卻無暇觀看,他們都在不斷的審視著自己的內心。
距離地麵的垂直高度差不多有一百米了。
就在這時,山底的湖水邊突然響起了“啊”的一聲尖叫。
倒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而是呐喊噴泉那邊有人對著話筒再喊。
隻是聲音格外的熟悉。
二寶聽到那聲音立馬就停下了腳步。
那聲音居然是大寶的。
大寶的聲音和他一樣,還帶著奶腔,聽起來也和彆的四五歲的孩子沒什麼兩樣,但是因為是自家的兄弟,所以二寶格外的熟悉。
大寶的叫聲很短,這並不是他真實的肺活量水平。
二寶停下腳步沉思,覺得真實的現場應該是大寶被趕鴨子上架。
以大寶冷岑的性格,絕對是不可能拿著話筒大喊大叫的,他肯定是被媽咪給逼的。
果然,下一秒,話筒裡就傳來了小寶尖叫的聲音。
小寶則完全發揮了自己的肺活量,聲音雖然很奶,但是高亢又響亮,還很有爆發力。
被她聲音操控的水柱拔地而起,直接衝到了半山腰。
周圍的人顯然驚呆了,為這小女孩小小身體裡潛藏的巨大能量。
司厲寒並沒有聽過小寶大叫時候的聲音,所以並沒有聽出那喊聲是小寶發出來的,他的視力雖然很好,但是也沒有往噴泉那邊看,他的一顆心全在二寶的身上。
見二寶突然停下腳步,臉上也怔怔的,他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二寶,是有哪裡不舒服嗎?咱們要不要坐下休息一會兒?”
二寶搖了搖頭,他隻是有些納悶媽咪他們怎麼換了一個地方遊玩,並不是害怕的不行。
而且,這上山的路其實一點也不恐怖,恐怖的是爬到山頂之後,要走的那玻璃橋,那麼高,還是透明加懸空的,這讓他很有心理負擔。
他不想自己到了玻璃橋上樣子太難看,所以從踏上第一節台階起,他就在不斷的給自己加油打氣,做心裡建設。
“司先生,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上去吧!”
二寶既然這樣說,司厲寒當然是沒有意見的。
兩個人繼續手牽著手,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