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摔進雪地裡的時候,都有一定程度的摔傷,其中約瑟夫的傷最嚴重,因為他在飛機上就撞傷了,而且被綁的不能動彈。
當然,到了這冰天雪地裡,蘇萌就把約瑟夫身上大部分繩子給解開了,隻綁了一雙手,然後將他和二寶都擁在了懷裡。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越來越沉,她體內的毒藥已經發作了兩次,如果約瑟夫沒有撒謊,毒藥是三個小時發作一次的話,現在距離他們跳下飛機應該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
天看著就要黑了。
雪山上的溫度,晝夜有差嗎?
蘇萌不知道,她問二寶,“天要黑了,這雪山上,晝夜會有溫差嗎?”
二寶點了點頭,“有溫差的,肯定會更冷一些的。”
約瑟夫卻在一旁搖了搖頭,“沒差。”
二寶皺眉,“沒差?怎麼可能沒有差彆,現在可不就比之前冷了好幾度嗎?”
約瑟夫笑,“我是說,對你們來說,沒差彆,按照目前你們的身體情況,基本上等不到天黑,就會一命嗚呼,可不就是沒差彆!”
“嗬!說的好像你自己不會死似的!”
“我當然不會死,”約瑟夫嘚瑟,“我和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不一樣!”
二寶嫌棄,“嗬!說的好像你是神一樣!你若真的神,你能和我們一樣,這樣哆哆嗦嗦的抖,還窩在我媽咪懷裡取暖?”
約瑟夫撇撇嘴,蘇萌要將他抱著,他有什麼辦法?
再說,懷裡……再怎麼說,也暖和一點,他為什麼不窩著?
雖然很受用,但是臉上嫌棄的表情一點也不二寶的少,隱隱看,還有些猥瑣。
二寶見不得他用這樣的表情窩在蘇萌的懷裡,“我說約瑟夫,你能不能稍稍有點道德?能不能彆用我大哥的這張臉做出那麼邪獰的表情,好歹他也叫了你一年的老師,你怎麼就沒有半點為人師表的自覺?”
約瑟夫看著二寶惱羞成怒,故意又往蘇萌的懷裡蹭了蹭,找了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躺下了,“道德?和仇人之子,我還需要講道德?當初他殺我父母,虐我族人,欺我妻兒的時候,可有講過道德?”
二寶聽了約瑟夫的話,先是一怔,隨即失笑出聲。
“仇人之子?仇人是誰?我爹地還是我媽咪?你多大,我爹地和媽咪多大?殺你父母,虐你族人,欺你妻兒?你倒是說說,你什麼時候有妻有兒的?這二十多年,你一直單身吧!怎麼,我爹地、媽咪在二十年前,就能殺人了?”
他看向約瑟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約瑟夫倒是沒和二寶繼續理論,雪山上說話,這可是很費體力的事情,他隻是在心裡想著,幾歲孩子就不能殺人嗎?
昨天晚上他可不就親手殺了一個人嗎?
不過,小孩子殺人,確實挺費勁的,光是將那女人弄進冰棺裡,他就差不多拿出了吃奶的力氣。
蘇萌聽到約瑟夫的說辭,倒是沒有二寶那麼激動。
她也沒有因為約瑟夫的邪獰表情,就將人推開,比起在帝都的時候,她現在是徹底的冷靜了下來,她沉聲開口。
“約瑟夫,之前梓涵拜你為師的時候,我們確實對你進行過調查,你在波斯頓大學執教二十三年,住的都是校工宿舍,若是有妻有子,不可能沒有人知道,哪怕你黑客技術再逆天,也不可能抹去所有的生活痕跡吧!”
約瑟夫繼續笑,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那麼陰沉了,隻是有些高深莫測。
蘇萌沒等到他的回答,倒是也不在意。
在這雪地裡,她的腹痛已經發作過兩次,兩次腹痛如絞,她出了很多的汗,那些汗水在極低的溫度下,凝結成了冰渣,都貼著她的後背上,凍得她渾身都已經失去了知覺。
若不是放心不下大寶和二寶,她應該早就放棄掙紮了。
但為了孩子,她還有幾句話要說,“剛剛聽你說話,似乎你對死這件事並不擔憂,那是因為,死去的人是我的梓涵,對嗎?你是意識體,梓涵的肉身就算死了,對你其實也沒有影響,是不是?你還可以回到你自己的身體裡?或者是繼續侵入彆的人的身體?”
約瑟夫還是沒有說話。
他的內心裡當然是希望事情能像蘇萌說的那樣,他的意識能隨意的侵入任何一個人的大腦,但一個月前,他的實驗室還做不到這一步,現在隻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他手下的那些科研人員,進展到哪一步了!
不過,天格雷斯山的地下實驗室裡那台龐大的機器,能夠檢測到他意識遊離到載體之外,能將他的意識進行再封存。
那樣的話,他還是有機會的。
二寶看了一眼蘇萌,見她說話的時候口中已經沒有了白氣,就知道她身體裡的血液基本上已經不流動了,她強撐著和約瑟夫說話,應該是想留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