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安感受著掌心裡依舊開著通話的手機機身的微微震動，隻恨不得穿過網線打死趙智俊這個卑鄙小人！
同時他看了一眼腕表，隻需要二十五分鐘，隻需要他再拖二十五分鐘，他就可以跟蘇萌說實話了。
可他剛剛堅決的表現讓蘇萌隻想趕緊辦完手續，恨不得現在就把離婚手續辦了，又怎麼會給他任何拖延的時間呢。
司俊彥也難得效率突飛猛進，五分鐘搞定了合同，還答應了出來。
摸著掌心微微發熱的合同，沈煜安直勾勾看著蘇萌不說話。
可蘇萌根本不看他，低著頭，自顧自翻閱離婚協議，拿起了旁邊的簽字筆。
沈煜安看著她的頭頂，隻恨不得這會兒兩人心意相通，讓蘇萌也知道他內心的想法，知道在他的字典裡，就沒有和蘇萌分手這件事的存在。
蘇萌要想離開他，隻能下輩子。
蘇萌拿著簽字筆，感受著剛剛打印出來的離婚協議書上的溫度，隻覺得沈煜安的心當真是鐵石心腸。
都離婚了，他半點留念和不舍都沒有，連一句軟和的話都不願意說。
那她又何必繼續留念。
她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泛紅，裡頭濕漉漉的，似乎隨時會有液體從裡頭冒出來。
她抖著手指，一字一句在上頭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蘇萌，一共十八筆，簽了兩次，等於寫了三十六筆。
寫下這兩個名字，她隻覺得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如果不是想著絕對不能在沈煜安麵前丟臉，她鐵定會癱倒在椅子上。
她知道自己快要壓抑不住內心的情緒了，乾脆心一狠，狠狠咬了一下口腔。
疼痛讓她強行克製住了內心的情緒，抬頭看向沈煜安，“沈總，簽吧。”
沈煜安坐在桌子前，沒有動。
他就那樣紅著眼睛，死死盯著蘇萌，沒有彆的動作。
蘇萌被他看得快要崩潰。
隻想讓他閉上眼睛。
沈煜安掌心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他不想接。
蘇萌和司俊彥聽到鈴聲都看向他。
司俊彥提醒他，“你手機響了。”
沈煜安頓了幾秒鐘後，才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趙智俊就快要瘋魔了，失聲尖叫道，“簽字！現在就簽字！不然我現在就把視頻發出去。”
沈煜安心頭有千萬種情緒在掙紮，他的理智在告訴他，簽字是最佳的選擇。
隻要簽下字，那麼這次危機可以在蘇萌不知道的地方消失。
但他看著對麵即便眼眶通紅，依舊不流一滴淚，滿臉決絕的蘇萌，他心尖尖疼得厲害。
明明當初選擇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在心裡默默發過誓，絕對不讓蘇萌受一點點的委屈。
現在，卻是他給了她最大的委屈。
他在心裡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以後一定好好解釋”，眼睛一閉，拿起簽字筆。
沒有半點猶豫，在離婚協議是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蘇萌心裡微弱得跟夜間燭光一樣的希望，在看到沈煜安沒有半分猶豫簽下名字的瞬間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