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樺沒有說話,看到護士給自己紮針,張了張嘴,但是高燒不退讓他的嘴裡沒有任何知覺,就連口水似乎都被蒸發,他的嘴裡仿佛含著沙子。
“爸爸,喝水。”
小墨小心翼翼的端了一杯水過來,眼眶紅紅的說道。
秦樺的眉眼一軟,低頭去喝了一口,乾澀的嗓子似乎這才好受了一些。
“乖。”
他沙啞著說道,緩緩閉了閉眼睛。
嚴彥看到他這副樣子,氣得鼻子一歪,壓根不知道該說什麼。
責備對方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個樣子?可如果那個女人換成是蘇蔓,他也會這樣的。
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說,反倒是很理解對方。
“醒了就吃點兒東西,嚴一說你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吃飯了,要不是我們去你的房間看看,你估計燒死都沒人發現。”
嚴彥理解歸理解,好朋友變成這個樣子,說不惱怒那是假的。
秦樺緩緩的撐起身體,拿過一旁的粥吃了一口,微微低垂著眉眼,一副不願意多談的樣子。
“爸爸,多吃一點兒。”
小墨給他夾了一點兒菜放進碗裡,“爸爸,對不起,一定是我那天吼你讓你生氣了,我以後會很乖的,爸爸你還有我。”
秦樺拿著勺子的手僵了僵,眼眶一熱,淚水轉了一圈兒,然後又被他壓了回去。
他不習慣在自己的朋友麵前流眼淚,會顯得很沒有出息。
“嗯,乖。”
縱使有千言萬語,此時他也隻能吐出這麼兩個字。
房間裡瞬間安靜了下去,小墨拉著他的手,趴在一旁就睡著了。
他好困,好幾天都沒有睡覺了。
“你看看你把小墨折騰成了什麼樣子,你這條命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要是死了,小墨就徹底成了沒人疼的孩子。”
嚴彥心疼的將小墨放到病床的一邊,小墨抓著他的袖子,眼角還帶著淚痕。
“媽咪......”
嚴彥渾身一僵,然後歎了口氣,將被子的一角掀開,把孩子放了進去。
秦樺還在逼自己吃東西,好不容易吃完了這些,他才將碗放下。
“樺,我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
宋君傾給他蓋了蓋被子,“小墨好不容易從自閉症裡走出來,你難道忍心他變成以前的悶葫蘆?那個時候你到處求醫,誰都治不好他,孩子可憐,你也受罪,現在他變得這麼活潑懂事,都是許沐恩的功勞,彆讓她留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點兒心血也白費了,也許她闖進你的世界,就是為了帶給小墨光明,你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很多事情都得看開一些。”
秦樺的手一下子握緊,又緩緩的鬆開。
“我知道,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他疲憊的閉上眼睛,不想再說話。
嚴彥和宋君傾相互看了一眼,起身離開。
一直沒說話的沈玨安靜的跟在身後,以前他是最吵的一個,但是今天,他成了最安靜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