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誌歎了一口氣,臉上的苦澀越來越濃。
“林小姐,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總要有些自保的手段,我也不例外,在國外經營一家自己的公司,很過分嗎?”
林淺夏一怔,連忙擺擺手,“怎麼會?隻是自保也不用跑去做厲祁南的競爭對手吧?你可以做房地產,或者其他吃香的行業,為什麼偏偏和厲祁南搶生意?”
她說完後,抬起頭看了身旁的奚叔一眼,發現他眼中閃動著恨意,又立刻目不斜視的低下頭。
“以小南的經營方式,再過兩年,奚氏珠寶就要發展成國內第一大珠寶公司了吧?我那個小小的珠寶公司,還不及奚氏的一半大,甚至在全球知名榜上都排不到最後一名,何來競爭對手一說?”他靜靜的看著林淺夏,眼中滿是無奈。
林淺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奚誌說的不無道理,厲祁南的公司確實龐大,在國內也是最高的知名度。
就拿這次授權來說,厲祁南也親口說了,他隻是想逼奚誌現身而已,無論他爭不爭授權,奚氏珠寶都勢在必得。
那麼,奚誌來公司是為了自保,厲祁南為了什麼要把他的真實身份揪出來?
想到這裡,她糾結道:“可這次的授權書你不是也和厲祁南爭了嗎?如果你的珠寶公司隻是為了自我保護,那又是誰想要傷害你?”
“授權方來自國外,和小南在國內的公司完全搭不著邊,他隻是故意這麼跟你說,最終的目的隻是想要我的公司虧損,逼我現身承認自己瞞著奚家人在經營自己的公司而已。
他處心積慮的這樣算計我,你說我是不是要自保?”
奚誌疲憊的歎了一口氣,說完這一大段話,似乎有些體力不支的靠在了枕頭上。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奚誌開公司讓厲祁南忌憚,才故意搶了他的授權,逼迫他露出真麵目。
從酒店裡第一次看到厲祁南對奚誌的態度,她就該想到,厲祁南忌憚他是因為這些原因。
難道厲祁南跟那些人一樣,為了讓自己放心,連家裡的親情手足都要算計,哪怕是一個病的快要死的人?
林淺夏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混亂了,分不清到底誰才是好的壞的,可她心裡的天平,早已偏向了這個看起來已經時日不多的男人。
“林小姐,你現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去一下衛生間。”奚誌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任由奚叔扶著下床。
林淺夏愣愣的點頭,完全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奚誌靠在奚叔的身上,沒有力氣的一點點挪動,五分鐘後,身影才消失在病房門口。
“先生,你這樣做她能相信嗎?”奚叔扶著他在拐角處的電梯口坐下,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擔憂。
奚誌坐直身體,全然沒有了剛才病重虛弱的樣子,隻是嘴唇還隱隱發白。
他冷哼一聲,眼中的陰狠像蟄伏在暗夜伺機而動的野獸,“她一定會相信看起來弱的那一個,因為這樣的人不會有什麼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