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真的有善意的嗎？
厲祁南自己也不大清楚，所謂的善意大概也隻是想將傷害降到最低吧，至少他心裡是這樣想的。
“明天明天明天，你們總是這樣敷衍著我。”老太太有些憤怒，一掌拍到茶幾上，手上一陣頓頓的感覺。
指著兩人：“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大了，又有老年癡呆，隻要混過去就可以了，反正明天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帶著怒意對著兩人吼道，話說得太快了，嗓子有些受不了，急促得咳了起來。
林淺夏趕緊將水送到老太太手邊，老太太怒氣未消將水杯掃在地上，林淺夏慌慌忙忙地處理好地上的水漬。
聽見老太太的指責，厲祁南抿著唇麵色凝重地坐在沙發上：“我不是這個意思，再給我一點時間吧。”
“你老實告訴我，奚誌是不是死了。”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嘴唇顫抖著，後麵半句話奚老太太這麼也問不出來。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她再也忍不住了，再也顧不得厲祁南這麼聰明會不會猜到了，直接將最想問的問題丟了出來。
剛才厲祁南還以為是因為老太太的病而易怒，要是到了現在還不能反應過來那他就太愚蠢了。
奚老太太抹了一把臉，儘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點：“沒有，我一個老太太有誰會沒事找我說話。”
厲祁南蹲到老太太麵前，握著她的手：“您放心，我明天一定讓奚誌給您打個電話，好嗎？”
“真的嗎？”奚老太太還抱有一些期待，也許奚誌就是給她開了一個玩笑，也許事情沒有那麼糟糕。
“真的。”厲祁南真誠地點了點頭，他的眼中找不出一絲撒謊的痕跡。
要不是時候不太對，林淺夏一定會找幾乎調侃兩句的，這個厲祁南說起謊來居然眼不眨，心不跳的，這要是放在她麵前，她都不一定能分辨出來。
“好，你說到就要做到啊。”
她記得奚誌說過，要給她地址的，明天她就能知道厲祁南是不是騙她了。
得到厲祁南肯定的回答，老太太也不想再說點什麼了，隻希望現在的事情都是真的。
讓林淺夏給她端來煲好的湯，喝了下去，胃裡暖了很多，以自己太累了為理由回到了樓上。
又擔心自己每天醒來把今天的事情給忘記了，狠狠埋怨自己的無能，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得這樣的病。
難受過後，拿出日記本將所有的事情記錄在日記本裡，所有記得的話語，記得的細節，一個都沒有落下。
做完這些又擔心起自己會不會連看日記本這樣的小事情也會不記得，乾脆拿著筆在手背上留下幾個字。
“看日記。”
寫完將日記本擺在床頭，找到一個比較醒目的位置，確定自己一起床就能看見日記本。
忙完這些老太太自己感覺也很累了，難得的連曾孫都沒有去看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