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深朝我扮鬼臉。
我被逗笑了，伴隨著笑聲的溢出，終於不那麼擔心了。
可還是擔心。
顧家沒有暖水袋，我又找不到合適的瓶子裝熱水，正愁著不知道用什麼暖的東西幫顧憶深暖肚子的時候，顧憶深握著我的手移到他的肚子上。
“你可以這樣。”他說。
熟悉的動作，讓我想起有一次我因為來例假，被痛經折磨的死去活來時，他就是這樣幫我的。
就算那時他對我好是有目的的，可是回想起，我還是感動。
生活真有趣，看似你永遠還不了的情，忽然有一天就能還了。
我的手不夠熱，摩擦起熱，我將雙手對搓，手心搓熱了再放到顧憶深的肚臍眼上，一次又一次，真有效了。
顧憶深不再拉了，我問他感覺好些沒，他說絞痛的感覺減緩了。
有效就好。
我更賣力了。
折騰到很晚，終於消停了，顧憶深睡著了。
顧憶深睡覺的時候有個習慣，不抱著我也必須抓著我身體的一個部位，或者身體緊挨著我，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睡著，睡踏實一樣。
我和顧憶深，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先睡著，顧憶深後睡著，我不知道在我睡著之後，他做了什麼。
我很好奇，如同他也好奇我會做什麼吧。
今天難得他先睡著，我還醒著。
他的臉色還沒有回來，依舊很蒼白，我越看越自責。
雖然我對顧憶深的嬌貴大有意見，但是誰讓我愛他呢，我愛的人不管是什麼樣我都愛。就像父母對孩子，再嬌貴也得慣著，一聽說生病了，還是因為自己，自責的不得了。
我撩起覆蓋在他額頭上的碎發，指腹沿著他輪廓分明的五官，由額頭往下一一繞過，最後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嘴唇不再像好好時一樣紅潤，蒼白甚至起了乾皮。
我不嫌棄，果斷吻上去。
許是太困了，我對我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夢見急診車來顧家了，以為是顧憶深出事了，嚇醒了。
已經天亮了。
我坐起來的時候，顧憶深正掀開被子準備起來。
看我坐起來，顧憶深僵住上半身看我。
我跪在床上，雙手攀著顧憶深的脖子往上，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拍了拍他的臉。
“你好了嗎？”
“好了。”
聽他說好了，我大喘一口氣，虛脫式的往床頭櫃上一靠。
顧憶深挪到我身邊，跟撈魚似的把我撈他懷裡抱著。
我靠在他肩膀上，斜著的目光看見他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悠長的笑容。
我捶了一下他，也笑了。
昨晚很晚才睡，早上又是被驚醒的，我身上犯懶，起床氣來了，一點都不想起床。
顧憶深輕撫我的額頭，我總算知道為什麼在主人摸貓腦袋的時候，為什麼貓不反抗還很享受的坐著被摸了，感覺真的很棒。
“昨晚你照顧我辛苦了，今天就彆去上班了，在家休息，我一會幫你請假。”
“照顧而已，算不得辛苦，倒是你，身體剛好，才應該在家休息。”
“今天有好幾個重要會議，我都必須出席。”
“我也是。我四肢健全，要是姚斌知道我在家閒著，肯定找來家裡。”
“姚斌他欺負你？”
“欺負談不上，就是管我管的比較嚴。我不怪他，畢竟爺爺把他指派給我，就是讓他盯著我長進的。”
“他管你可以，但決不許欺負你，更不許靠你太近。要是讓我知道他占你便宜，我非剝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