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顧憶深拳打腳踢,顧憶深沒有還手。方敏對我又扯又打,顧憶深替我挨了一巴掌。顧憶深自以為是的“嗬護”我,我不領情,更不想欠他的。
我不能再打他,也不能再被打,那就自己咬自己。
我可著牙床咬住一整塊肉,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痛快發泄出來一樣,牙齒使勁合攏,漸漸的感覺肉快剝離了骨頭,我痛到麻木,我還在使勁。
顧憶深倏的放手。
我也終於放過自己。
因為咬的太投入,我形象全無,將嘴從手臂上拿開的時候,透明色的哈喇子都順出來了。
所有人都安靜了。
從不同方向投射過來的目光有心疼有詫異有竊喜,還有……
我抬起頭來第一個看顧憶深。
顧憶深望著我,猩紅的眼眸中迸發出一束戾色,像麵對膝下不爭氣的孩子,想一下掐死卻又不舍得。
他對我向來如此,他的態度讓我有時候都忍不住懷疑,他既然在乎我在乎的不得了,那麼為什麼還屢屢犯我。
不可否認,我也犯了他。
兩個人相處就跟上牙碰下牙,碰好了是幸福,碰不好是悲劇。
顯然我和他是悲劇較多。
或許我和他八字不合,天生的犯衝。
我估計此刻他望著我,心裡是這樣想的。
“藍心,我真後悔認識你,你是這世上最討厭的女人,你怎麼不去死。”
其實,他不舍得我死,不然剛才見我咬自己也不會放開我了。
為這一點我沾沾自喜的時候,顧憶深卻把我的喜看成了我懲罰自己之後在享受那份快感。
顧憶深情緒失控,望著我的眼眸裡的戾色變成可怕的刀光劍影。
“藍心,你TMD對自己都那麼狠。”
我咬自己怎麼了?雖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但林致遠和蔡琴又不在乎我,我的一切我說了算。當不能懲罰彆人時我就懲罰自己。一來可以讓自己好受點,二來還能嚇嚇讓自己不好受的某某某些人。
我一把拭去嘴角衍下的哈喇子,忍著劇烈的顫動笑:“我對自己狠總好過給你機會,讓你對我狠。”
顧憶深仿佛離了我不能活似的,又把手向我伸過來。
誰都能看出來顧憶深真逮著我會對我一番“折磨”。
顧天明搶先顧憶深一步把我攬懷裡,顧天明衝顧憶深掀一下眼皮,冷嗤說:“顧憶深,你和藍心完了,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我要帶她走。”
說完,顧天明攬著我的肩膀帶我往門口走。
顧憶深疾步從後麵竄出來,先給顧天明一拳,再抓住我。
我被顧天明護的那麼嚴實,還是被顧憶深抓了。
又麵臨僵持的局麵,熟悉的壓抑感襲來,我想大喊發泄,敞開嘴巴後化成無聲的喘息。
“你真要跟他走嗎?”顧憶深問我,那個他指的是顧天明。
我側頭看顧天明。
顧天明凝視我的眼睛裡有閃光,那閃光像無垠大海上漂浮的燈塔,能指引方向。
潛移默化的影響了我,我確定我需要他。
我乾脆把整個身體都偏側向顧天明。
無聲勝有聲,顧憶深抓我的手鬆了。
但是我總感覺這次從一開始顧憶深就沒抓我抓很緊。
我順勢抽回手,在顧天明的帶引下離開。
方敏和趙茹隻照顧顧棠都來不及根本無暇攔著我們,顧洛雲看看我們又看看落單的顧憶深,隻顧著猶豫了。
顧天明是我小叔子,我拋下顧憶深和小叔子走了!離開有千萬種方式,我卻選了我最不該離開的方式。可是,當時的情況那是我唯一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