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做了羊水穿刺就知道了。”方敏不僅麵色冷,連聲音也冷。
我打了個哆嗦,倏的,我抓住她的手臂,胡亂的攀上。
“媽,我會流產的。”說這句話時,我的心仿佛在往外滲血。
無論孩子的爸爸是誰,媽媽總歸是我,我無法容忍一個健康的孩子隨時可能離開我。我既然懷了他,就沒想過失去他,他一定會好好長大。
“如果孩子不是憶深的,沒了更好。”方敏說。
“媽!”我吼道。
“難道你想把他生下來,讓他每一天都生活在彆人的譴責聲中嗎?”
“……”看來她認定了孩子不是顧憶深的。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到底是哪種好才值得擁抱?我們今天之前還很好,就因為孩子的爸爸未知,一切都變了。
她不是我媽,是親媽絕對不會這樣善變。
“藍心,媽也是為了你好,更是為了孩子好。”方敏又說,這一句總算是帶點感情了。
那又怎麼樣?在我聽來隻是像笑話一樣,我在心裡大笑,嘴裡卻是含了世上最苦的東西。
為了我好,為了孩子好,所以讓我受罪,讓孩子才幾個月就麵臨生與死的選擇?
他們上流社會的思想,我還真不懂。
野雞變鳳凰,是輝煌了,到底還是會不倫不類。
我已經不對方敏抱有期待了,我望著她用力的搖頭:“不,我是不會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然後一個用力推開她。
她沒站穩,撲通一聲後仰著摔倒在地上。
護士門趕緊去扶著。
我望著圍在一起的狀況,猶豫了一下,趁機往門口跑去。
隻聽方敏的聲音響起:“攔住她,彆讓她跑了。”
護士們有些遲疑,打定不動。
為我做手術的醫生發了話,她們才動手。
看來方敏已經和醫生說好了。關於我唐篩的檢查結果,所謂的高危也是醫生的傑作吧!身為醫生怎麼能騙人,連醫生都不能信,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可信的。
我瘋了一樣往外跑,跑出去了,我也不管哪個方向是能出去的,哪邊順就往哪邊跑。
奈何我穿的是拖鞋,才跑了沒多遠就摔倒了。側著身子摔倒,那一下胳膊肘巨疼無比。我又想到孩子,馬上上手撫摸肚子,像祈禱一般念道:“好好的,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眼看她們快追上來了,我撐著力站起來。
可是我再跑就跑不動了,沒幾步就被她們圍住。
這一層還有其他人在,可是護士跟她們說我腦子有問題,然後我就被駕著往回走了。
無論我怎麼求救,他們都無動於衷。好不容易碰上善良的人,她們也隻是搖搖頭,對我的遭遇表示同情,並且勸我乖乖聽護士的話,說護士不會害我。
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護士會害人。
方敏就在門口等著我。
她是黑心的惡魔,我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她,我又一次使出渾身力氣想逃走。
我沒有機會了,護士們加一起,力氣比我大多了。
此時,我就像是一隻落網的鳥兒,撲騰隻會讓自己更虛弱。
方敏撫上我的麵價:“藍心……”
我一下甩開:“彆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