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完全沒想到他會受傷,全身心都在過去和眼前的那些糟糕事上,所以沒有注意他的異樣。現在有心注意,第一眼瞟上他的左臂就看到了。
他包裹左臂的外套袖子有一截明顯變了顏色,仔細嗅,血腥味不僅濃還夾雜著一股鐵鏽臭。
不知道具體怎麼出的事故,左臂應該擦傷了很大一片區域,還流了很多血,而且事後他並沒有檢查,就任由它痛,肆意揮發了。
怪不得我剛才抓他手的時候有嗅到血腥味,原來不是抓出了血,是那裡來的。
那麼大一片區域的傷,他是怎麼做到一吭不吭,還能繼續開車趕到醫院,對醫生護士拳打腳踢,從樓上把我抱下來。
離譜的是,我竟然一點意識都沒有。
他開車,他打人,他抱我……等等時候,他痛不痛?
早知道他受傷了,我就……
我想到一些事,像拉閘一樣關閉。
藍心,你不能心軟,你忘記他曾經是怎麼對你和孩子的了?或許他不說,由喬森說出口,就是他在上演的苦情戲,你一定不要再被他欺騙了。
我握拳,在心裡錚錚的說:“顧憶深,你是好是壞都與我無關,我不會再被你欺騙了。”
“顧先生,沒想到你的號召力那麼強,連喬森都願意給你編故事。”我抬頭看上顧憶深,冷哼一聲後正色道。
“太太,我沒有編故事,我說的是事實,不信……”顧憶深還沒有說話,喬森就急著插嘴道。
“啊!”
喬森話音未落,我一下掐上顧憶深受傷的地方,太突然了,應該很疼,顧憶深發出一聲痛吟。
一時間我掐過的手指充滿了罪惡感,我往下吞咽一口口水,當是譴責。
我知道他受傷還掐上去,一是向他證明我不在乎他怎麼樣,二是讓自己記住他的傷。
恨的根源何嘗不是因為愛,我讓他不痛快了,我自己也休想好過。
聽那一聲痛吟,他肯定傷的不輕,天氣漸熱了,傷口捂在裡麵會不會發炎?
“……”我到了嘴邊的話驟停。
我一下抽開手,動作間絲毫不見疼惜之意。
“真受傷了啊。”我說完,嘴角微撇,像是對於他的傷充滿了鄙視。
喬森止了聲。
顧憶深望著我,臉色陡然間變的凝重了。
我這樣說,無疑,他心裡肯定不好受。
我不自製,還越來越過分了。
“顧先生,其實你今天能及時趕過來救我,戲已經圓滿了,你完全沒有必要再加一場苦情戲。傷害自己的同時還讓我更加瞧不起你。”我最後厭惡的看了他一眼。
我剛把腦袋轉向窗外,一股力量從我腰間纏過,我整個上半身往後倒去。
我腦袋被托住了,視線往上直入了顧憶深那雙漆黑又正透著幽怨的眼眸。
“你乾嘛!”我隨便發牢騷一句,推了推他的胸膛,欲起來。
不僅沒推動,他的胸膛還像是沒了牽製,頃刻間朝我覆壓下來。
我一下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