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和如同行屍走肉的我生活在一起,他肯定覺得無趣,這無疑是對他心理上的又一折磨。
我絕食,他可以給我輸營養液,我不理他,除非他可以發明出讓我把封在口中的話說出來的高科技。
這一次我信心滿滿。
新招從吃飽喝足躺下睡覺時就開始了,之後顧憶深跟我說了很多話,其中有很多是問我的,我一直沒吭聲。
剛開始他以為我是不想說話,沒過多久就猜出是我不理他了。
他猜出來的那一刻,迎著我的麵狂來一陣涼風,我緊閉著眼睛,麵無表情,假裝已經睡著了,沒感覺到。
再涼的風也就歇菜了。
其實不說話比不吃不喝於我而言更輕鬆了,我越來越習慣當啞巴的日子。
顧憶深跟我想象中一樣不習慣,可是他隱忍,明明不習慣,擁著我時卻裝作很滿足的樣子。
他還時常跟我說,這就是他想要的安逸。
他的淡定和自我滿足讓我不禁在心裡審視,我的新招是不是從開始就是無用的。
然而轉變來了。
顧憶深消失了一天一夜,我被關在臥室裡,哪裡都去不了。
我隻說不理顧憶深,沒說不理王叔和王嬸。他們上樓給我送飯的時候,我問她們顧憶深去哪裡了,他們說不知道。別人嘴裡的東西是撬不出來的。
那一天一夜我過出了一個世紀的漫長。
早上顧憶深回來了。
我從暗黑的角落奔到他麵前,觸及他,我才意識到我不能跟他說話。
我合上嘴,狠狠睨了他一眼,轉身。
他既然平安回來了,過程不重要。
自那之後,我們又一起度過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我剛醒。
顧憶深早就醒了,他靠著床頭櫃坐。
“你走吧。”
“……”
我剛醒,腦袋還很迷糊,聞言,更迷糊了。
我爬起來尋求肯定似的盯上他。
他突然望向我:“離婚的事以後再說,今天你可以走了。”他像是要撫摸我,可是手剛伸過來又握上了。
他掀了被子下床。
我神色呆滯的看著他。
我以為是夢,不留手的狠掐了自己一下,很痛!
不是夢,他真的讓我走了。
隻是……是什麼讓他突然間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不是鐵了心要把我留下來嗎?
肯定和他消失的那一天一夜有關,那一天一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足以撼動他磐石般的決心。
他讓我走了,我反而猶豫了,我猶豫的時間裡腦海裡閃過的所有念頭都是我的真實想法。
但是我不會放棄那麼好的機會?
肯定不會。
“謝謝你!”許久不對他說話,生澀的說了一句後,嗓子一下卡主了。
我賭氣似的掀了被子也下床。
顧憶深在床沿處把我抱起來。
我又賭氣的掙了掙。
他深情款款的望著我,暗啞著嗓子說:“讓我再照顧你一次。”
他不想我走,他想繼續照顧我,他想……
那他為什麼要做違心的決定?
隻因為那是我想的?
我在心裡默默留著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