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著蓋在濕噠噠的頭發上的毛巾，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這條來自賀景深的短信，言歡的嘴角上揚，露出透著甜蜜的笑容，就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
目光在短信內容上停留了片刻，放下手機，言歡放鬆了整個身體緊繃的肌肉，這一放鬆，連帶著高度緊張的神經都鬆懈下來，往後倒向沙發，以極其放鬆的姿態，癱軟在沙發上。
“呼……”閉眼長舒了一口氣，把集聚在身體內疲憊感都通過這一聲歎息抒發出來，頓時，言歡覺得比之前舒服了不少。
再度睜開眼時，言歡望著客廳的天花板，陷入了發呆的狀態之中，用夜晚閒暇的時間，去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賀景深的異常表現，錢太太的故意針對，言寶貝受傷……如此種種，足以令言歡身心俱疲。
伸出兩根手指來捏了捏鼻梁的穴位，借此方法，言歡的頭疼得以有所緩解。
在安靜的客廳裡呆了二十多分鐘，整理好混亂的思緒，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言寶貝的門前，推開一條縫隙來，試探性地往裡看了看。
剛剛賀景深離開前，言歡把言寶貝安頓好時，順便留了一盞床頭燈，昏黃微弱的燈光不足以對言寶貝造成太大的刺激，卻也能夠讓外頭透過門縫的察看的言歡看得一清二楚。
兒童床上的言寶貝靜靜地側躺著，眼眸緊閉，沒有因為今日發生的事情而有任何的不適。
為免驚動熟睡中的言寶貝，言歡把動作放到最慢，儘量不發出任何的聲音，形成驚擾。
一向在家裡不喜歡穿鞋的言歡，赤著腳，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近房間裡頭，所幸有黎姨在幫忙打掃衛生，地板乾淨得一塵不染，不會弄臟腳底。
靜悄悄地來到床邊，蹲下身子，言歡雙手交疊趴在床沿上，眨巴著水靈的眸子看著熟睡中的言寶貝。
視線在他受傷的臉上流轉，眉頭微皺，言歡的眸中流露出了心疼，想伸手起撫摸他的傷口，但又害怕弄疼他，抬起在空中的手，半路又縮了回來。
“唔……媽咪？”沒有睡得太熟的言寶貝，感受到燈光的閃爍，哼唧了一聲，緩緩睜開惺忪的眼睛來，看見在床邊蹲著的言歡，有點兒意外。
“醒啦？是不是吵到你了？”聽見言寶貝的聲音，言歡微微笑，摸了摸他的頭，小聲地安撫著他。
“沒，媽咪，我明天不想去上學，可以嗎？”既然醒來了，言寶貝打算將睡前在腦子裡冒出來的想法告知給言歡聽。
“嗯？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言寶貝的話率先引起言歡條件反射的猜想的便是這句話，畢竟自己小時候，對於不想上學找的借口，不都是生病這一類的嗎？
“不是，媽咪，我沒不舒服，我就是……不喜歡那個地方。”搖頭，言寶貝誠實地否認了言歡的猜想，直白地道明自己的想法，這個想法，一直纏繞著他許久許久了。
若不是發生了這件事，言寶貝或許還鼓不起勇氣來向她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