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六月喊出的那個字後,老人的慈祥的閉上雙眼,喃喃自語:“這輩子……足以,足以……”
趙六月見過言楚很多麵,形骸不羈、陰沉、毒辣,可就是沒有見過這樣的言楚,站在高院長的身邊,像個孩子一般,俊美的臉上露出沉重的神色。
他緊緊抓著高院長的手,沒有放開。
趙六月心裡明白,高院長是在言楚最艱難的時候,收留了他,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高院長,興許言楚,早就死了。
她隻能聽見高院長不斷的念著言楚的名字:“小楚,小楚兒……長大了……我的小楚。”
後來,很久很久以後,趙六月才明白,言楚這個名字,是誰給他的。
走出病房的時候,言楚的神色很凝重。
他抱著她,沒有言語。
走下台階的時候,趙六月輕輕開口,小心翼翼:“剛才……你……”
“院長最大的心願是希望我成家立業。”言楚想都沒想就回答:“他時日不多了,在這個地方,最安全。”
趙六月點了點頭,想到剛才言楚讓她叫‘爸’的時候,那瞬間,她還以為,言楚真的認同了自己。
原來還是自己想多了……
“那……你就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嗎?”
言楚譏諷的笑了笑:“一個出來賣的女人,生下的孽種,隻能是和自己客人發生。”
說出‘孽種’二字的時候,趙六月的心,莫名有些疼。
她輕輕抱住言楚,希望給他一些溫暖。
言楚似乎感受到她的舉動,聲音低沉:“我也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顏東梅的姐妹都說,可能是個富豪,因為當年的顏東梅是柳巷的頭花,玩得起她的,大多數都是有錢人。”
趙六月抱著他:“好了,彆說了……”
言楚笑了笑:“你這樣,我真的忍不住。”
趙六月的臉色頓時緋紅,對著黑暗裡的他,怒瞪了一眼。
言楚歎息一聲,喃喃自語:“剛才真的弄疼你了,我回去找點藥給你。”
趙六月癟著嘴,言楚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毒舌,和他說話,永遠不可能占上風!
她學乖了,乾脆不說話。
走出去的時候,周芳和許儒都走了,許譽還在原地不停地給趙六月打電話,急的不行。
當兩人走出來的時候,許譽一轉身,就看見了言楚橫抱著趙六月。
許譽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走到兩人跟前,冷冷的說:“六月,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你去哪裡了?”
“我……”趙六月此刻才想起來,手機……落在那走廊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言楚微微皺眉,壓低嗓音:“對待老婆,還是溫柔點。”
說完,言楚將趙六月遞交給許譽:“她摔倒了,腿上的傷口裂開了,你帶她回家包紮,我去幫她拿手機。”
許譽從言楚手裡接過趙六月,什麼話都沒說,甚至連回話都沒有,就轉身離去。
態度冰冷。
言楚微微聳肩,倒不在乎。
坐上車後,許譽的表情很冷,不過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