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六月知道,言楚在安慰她。
可是怎麼可能不在意?一個人本來可以生活在上流社會,擁有萬人敬仰的地位、權勢,突然之間,說沒就沒了。
反正趙六月接受不了,她覺得,言楚肯定是把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
晚上,兩人溜著彎,竟然拐到了之前的那個出租房。
言楚似乎早就打過招呼,阿婆站在樓下,把鑰匙拿給他,說:“年輕人,這次可得輕點,老房子,經不起折騰。”
趙六月小臉一紅,看了看言楚。
昏黃的路燈下,他淤青的側臉顯得分外帥氣。
“行嘞,謝謝您。”言楚拿過鑰匙,牽著趙六月上樓。
趙六月突然抓住他的手,問:“阿楚,你過慣了上流社會的生活,這種地方,你住不來的,我手頭還有些錢,咱們去住酒店好不好?”
她怕他一時之間吃不消這種生活。
畢竟錦衣玉食吃慣了,突然間產生這麼大的落差。
言楚扭頭一笑:“小地方,好辦事,不去酒店。”
她的臉有些發燙,想罵他‘不正經’又罵不出口。
這個出租房和他們真有點緣分。
租了三次,也算有點感情。
趙六月倒無所謂,這種地方,住得習慣。
她看了看言楚,坐在了狹小的床上後,便開始脫自己的上衣。
“阿,阿楚,我,我沒準備好,今天……”趙六月慌慌張張,說話更是戰戰兢兢。
“想什麼呢。”言楚笑了笑:“我後背有點傷,你給我揉揉。”
趙六月一聽,愣了一會後,臉色爆紅。
走到他的身旁,看著他的後背,一大塊的淤青。
“我可告訴你,彆給我哭啊,嘶……”
話還沒說到一半,後背就傳來一陣疼痛。
“你再說,我就揉死你。”
放了狠話後,手下就更加輕柔了,眼睛也慢慢溢滿了淚水,不敢讓言楚看見,默默的流淚。
要不是因為她,言楚不可能連反駁的能力都沒有,更不用說會被人打成這個模樣。
越是這麼想,眼睛就越是酸澀。
沒想到,揉到了一半,言楚突然轉身看著趙六月。
白熾燈並不算明亮,甚至有些發黃,在狹小的出租房裡,他輕柔的擦著她的淚水:“你是不是覺得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難受?”
她搖了搖頭。
“因為我被打,所以難受?”
她點了點頭。
言楚帥氣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將她抱在懷中:“一無所有多好,我不用再擔心什麼,六月,你不懂,其實我覺得,知足常樂就好。”
她窩在他的懷中,點了點頭,十分乖巧。
言楚垂下眼眸看著她,看見她甜美的小臉,看見她清澈的雙眸、秀挺的鼻梁,櫻紅的嘴唇時,又將她推開。
“我今天真沒力氣,渾身是傷,否則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三十而立,如狼似虎,是不是這麼說?”
趙六月怒瞪著他;“沒正經,活該被打。”
言楚笑了笑,覺得無比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