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種蝕心的感覺再次湧上來,並且一次比一次厲害,厲害到讓趙六月無法招架,再次跌在地上,蜷縮、翻滾著。
“好難受……好難受啊!”
那種痛楚,開始模糊她的意識和意誌,在那一刻,趙六月拋下了所有,什麼言楚、什麼未來、什麼孩子,她都不要了。
門開了,她模模糊糊的看見寧逸靠近了她,拿著針筒問她:“趙六月,你還要不要?”
她瘋狂的抓住她的手,嘴裡喊道:“要,要,我要!”
寧逸笑了笑,緩緩將針筒對著她的靜脈注射了進去。
緊跟著她的注射,趙六月身上的那種痛楚和蝕心的感覺褪去,隨之而來的就是無邊的愉悅。
在那片蒼茫的大地上,她渾身輕飄飄的,好像飛起來了一樣,潛意識在告訴她,這樣並不好,可是她無法抵抗那種美好的感覺。
等到蘇醒的時候,又是第二天了。
她茫然的看著地上的針筒,恍惚片刻後,捂著嘴就哭了。
寧逸開門走進來,將飯菜送到她跟前,笑著說:“餓了吧,吃飯吧。”
“嘭”的一聲,趙六月猛地將那飯菜打翻,抱著雙腿坐在角落裡,哭得泣不成聲:“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看著散落一地的飯菜,寧逸緩緩站起身來,眼眸帶著冰冷和不屑,壓根沒有把趙六月的難受看在眼裡。
“彆廢話了,昨天醫生來看過,說言楚再過不久就會醒了,你的事,你自己和他說吧!”
趙六月一聽,渾身僵硬,扭頭看著床上的言楚,一陣後怕。
她竟然害怕言楚蘇醒,害怕他醒來看見這樣不堪的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怎麼還有臉站在他的麵前。
看出趙六月的慌張和害怕後,寧逸緩緩蹲下,與她平視:“趙六月,這事,可沒人逼你,昨天,是你強著要我給你注射的。”
是啊……昨天是她逼著寧逸做的。
是因為她根本無法抵抗那種感覺。
那時,她才突然明白,為什麼戒毒會那麼難,因為你真的染上後,那種蝕骨的感受是無法用言語來表述的。
就算你意誌堅強,想要把這玩意給戒掉,但到了真正發作的時候,你才會發現,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而不是戒。
“趙六月,你要是有足夠的信心,就等言楚醒來,如果你要是沒信心……”
她緊緊抱著自己,蜷縮著,狼狽不堪的念叨:“我……我相信他……他一定會原諒我的。”
她應該相信言楚啊……
兩個人風風雨雨都這麼走過來了,難道這麼點信任還會沒有嗎?
就在此時,床上的言楚突然悶哼了一聲。
趙六月慌慌張張的站起身來,跑到言楚的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呼喊道:“阿楚!阿楚!”
言楚微微皺起眉頭,卻沒蘇醒。
但是,她隱約聽見言楚說了一句:“六月……臨海的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