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楚沉默了片刻,微微頷首,走到桌前,看著已經被打開的保險箱,沉聲:“其實,這件事,我很矛盾,想讓你知道,卻又不想,在消失的那幾年裡,我想過幾百種和你開口的方式,卻沒有一種是我認為正確的。”
“阿楚……”趙六月嗅到了他話語裡的一絲哀傷,她走到他的跟前,目光與他平視:“你還記得,我們上次看的那本童話書裡,結局說了什麼嗎?”
言楚買了太多的書了,所以也不清楚趙六月說的到底是哪個結局。
他微微搖頭。
“愛情是平等的,隻有平等,才能相愛,阿楚,你和我之間,沒有什麼所謂的誰差,誰好的問題,因為我們的愛是平等的,也隻有我們,才能在一起。”趙六月頓了頓:“我入獄出來後,你和我說了那麼多,不就是害怕我會自卑嗎?可現在,你怎麼就想不透?是因為你明白,我根本勸不了你嗎?”
“不是。”言楚搖了搖頭:“道理我知道,可六月,你明白嗎?這個世界上最怕的就是知道道理,因為你明知道,而跨不過去,對我來說,是折磨。”
“那我們努力一起跨過去啊!”趙六月握住他的手:“我陪你啊。”
言楚唇角微微上揚,始終沒說什麼。
趙六月心裡明白,言楚這個人看所有事情太通透,可萬一他要是鑽起牛角尖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勸得動的。
但好說歹說,言楚不走了,他就在家裡呆著,處理公文也在房間裡。
趙六月也開始繼續學醫,一切都好像恢複了平靜,隻是在這個平靜下麵,卻有著兩人不可觸碰的裂痕。
言楚不再跟以往一樣,天天粘著趙六月,噓長問短,他更多的時間會呆在書房,與其說是個丈夫,不如說是個好父親。
對待兩孩子的關心,似乎比趙六月還要好上幾分。
天氣,開始逐漸轉暖,進入春天了。
這天,趙六月遇到一些難題,準備去醫院詢問顧望湘。
開門出去的時候,言愛突然從身後抱住趙六月,喊道:“媽媽要去哪裡?”
趙六月回眸一看,見言楚站在二樓挑空處,不知道在和誰說電話,模樣有些凝重,這幾天,言楚沒睡好,她經常起夜時,能看見書房的燈還亮著。
她抱起言愛,小聲的說:“媽媽要出去一下,你和爸爸在家裡要乖乖的,不要打擾爸爸,知道嗎?”
言愛想了想,認真點了點頭:“好,小愛不鬨,要乖乖的。”
趙六月微微一笑,親吻她的臉頰後,便放下她走了。
關上門的瞬間,臉上的笑意便消失了。
這些日子,言楚幾乎沒和她說過話,或者說的,都是關於孩子的事情。
他對她,越來越冷淡了。
與其說冷淡,似乎害怕和她接觸,更為恰當。
趙六月長歎一聲,奔赴市立醫院。
沒想到一到醫院,就看見趙雲攙扶著吳雅走了下來。
吳雅一直都在精神科,上次李潘文鬨過之後,言楚就暗中派人去整了他一頓,還加派人手在醫院裡,全程監護吳雅和趙雲。
趙雲不會用手機,可是言楚還是給了他一個,交他如何使用,如何給趙六月發短信。
這些事,都是後來趙六月去問才知道的。
中間這麼長的時間,趙雲經常會給趙六月發短信,說的大多數都是關於吳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