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雖然痛苦萬分,可她心裡也很清楚,萬一禿子不帶她看病了,縣城那麼遠,禿子是萬萬不會送她去的。
一萬塊將她買回來,她不生娃,不洞房,已經讓禿子很惱火了,再花錢給她看病是不可能的。
今天晚上能送她來神婆這裡拿藥吃,還是多虧了梁丘信一席話。
所以到這個關頭,沒有寧心選擇,擺在她麵前隻有一條路,就是不管如何,都得活下來!
神婆看著寧心那樣,心生幾分憐憫,暗自腹誹,這禿子也太過分了一些,如玉嬌妻,竟然就這麼對待。
“丫頭,你放心,隻要你能熬過去,鐵定行,這是土方子,過程有些痛苦。”神婆摸了摸寧心的頭顱,轉身走進了屋,去拿藥。
禿子站在門框,冷冷的看著倒地的寧心,抽著旱煙,什麼話也沒說。
過了幾分鐘,神婆把藥拿了出來,還是一些自己配的中藥方子,需要熬製。
“你拿回去,一帖藥方,熬成三碗,一天和三次,期間她要是有吐,就儘量讓她吐,吐出來就沒事了,後麵這一帖藥是給她清淤毒的。”
神婆拿了三貼藥給禿子,禿子點了點頭:“多少錢。”
“二十八。”
禿子把口袋裡的零錢都給了神婆,臉色非常難看,湊著月光,寧心看去,總覺得和鬼神沒什麼區彆。
走到家的時候,禿子一把將寧心扔在地上,把那三貼藥也扔到她的身上:“自己的藥,自己煎,再敢吵醒我睡覺,我一定砍死你!”
下了最後的警告後,禿子就進屋睡覺了。
寧心捂著劇烈疼痛的肚子,緩緩站起身來,自己堅強的走進廚房,點燃了灶火,把藥清洗,然後放到鍋裡去煎。
說實話,寧心是感到萬幸的,至少禿子肯給她看病,沒讓她死在那個豬窩裡。
等待的過程很難熬,藥沒那麼快熬好,她要一邊忍受著痛苦,一邊堅持著。
等藥熬好後,她也不管燙不燙,趕緊喝了一碗下去,恨不得此刻就把腹部的疼痛給解決了。
一碗藥下了肚,等待著將痛苦緩解,可誰能知道,腹部的疼痛越演越烈,而且開始有了惡心想吐的念頭。
最後,實在忍不了,就衝到了門口‘哇’的一聲,吐出了出來。
都是今天禿子扔給她的殘羹剩飯,以此循環好幾次後,天,逐漸的亮了。
禿子一如既往,早上得去西口賭博,所以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
梁丘信起床的時候,腳似乎有些能走動了,他拄著拐杖,走到大堂,就看見寧心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秀眉微微皺起,看得出,還是很痛苦。
梁丘信沒有在意,拄著拐杖朝著門外走去。
身後,傳來寧心細弱的聲音:“謝謝你……”
梁丘信停了一下,冷笑:“謝我什麼,你要是被打死了,這個地方我也不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