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走到了姬若穀的別院門口,卻彳亍著沒有走進去。
姬若穀對他來說,是如同父親、如同神明一般的存在。
他從小對自己嚴苛,也對自己疼愛,他知道,待自己走進去以後,這一切或許都將不複存在了。
姬無艱難地抬起了胳膊,仿佛那有千鈞重,下定決心般地敲響了別院的大門。
大門緩緩打開了一條縫,老管家看到了是姬無麵色一喜。
姬無是唯一一個不用經過通傳便可以進入別院的人。
“大人,老爺在裡麵等您許久了。
說是他的棋路有了明顯的突破,想要跟大人您較量較量呢。”
老管家是看著姬無長大的,每次看到姬無,便有一種從心底油然而起的歡喜和疼愛。
姬無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老管家並沒有覺得意外。
畢竟他從小,話就很少。
姬無走得十分緩慢,他知道,若是自己進了那扇門,姬若穀對自己便隻剩下憤怒和失望了。
姬無進門的時候,姬若穀正一手拈著棋子,一手舉起小茶盞,準備小酌一口。
看到姬無進門,他不由得麵生喜色,將茶盞放到了玉石茶盤上。
“快來快來,過來跟我過兩招。”
姬若穀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了。
他的孩子隻有姬染一人,自從姬染被關押後,他將姬無當作自己唯一的孩子來培養。
若不是姬無並非姬家之人,以他的天分和勤勉,家主之位定是非他不可。
姬無對著姬若穀微微欠了下身,將黑色的袍子脫了下來,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他的眼中隱隱有些糾結,但還是鐵下心來跪在了地上。
“姬無不孝,不求大人原諒,但求大人可以放姬暖魚一條生路。”
他閉上了眼睛,將頭磕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
姬若穀心中一驚,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摩挲著手中的棋子,有些摸不著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