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像一條大魚,斜著前進。
墨北梟坐在船艙中,隻聽到微風過水麵的沙沙聲,以及竹竿激水聲,與竹竿本身被折彎時發出呢咿咿啞啞聲。
這隻小船進了河道,不多時便停泊在右岸的一株槐樹下。
小老頭兒下船從船頭解纜將船係好,墨北梟也隨即走出船艙。
林溪就站在岸邊,看上去已經等待墨北梟許久。
“墨先生,跟我走吧。”
林溪一直以來對墨北梟的態度都不算友好,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林溪看著墨北梟,眼底竟然包含了一些同情——就像是劊子手對即將行刑的犯人的那種憐憫。
準確來說,是一種生者對將死之人的憐憫。
墨北梟皺了皺眉,意識到琥珀是不可能會願意放他活著出去,卻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隻是默不作聲的跟在林溪身後,去往琥珀所在的房間。
琥珀在的房間門被林溪推開,四處的落地窗都拉著簾子,陽光被擋在外麵,顯得陰森暗沉。
琥珀就坐在正廳的中央,他的臉色很陰沉,神情間的憔悴藏都藏不住。
琥珀微微抬起了下巴,沒有表情地看著墨北梟,眼睛裡的冷酷讓墨北梟感到有些陌生。
“墨北梟,你有權有勢,你了不起,就覺得能夠隨便踐踏彆人的尊嚴,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裡。”
琥珀重重將手裡的茶盞放下,陶瓷質地的茶杯和木質的桌麵發出沉悶的一聲。
“琥珀,那天之後,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兄弟,我以為你也是這麼認為。”
墨北梟看著情況半點不見好轉的琥珀,眉心的褶皺更深了兩分。
“你把我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