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坐的有些無聊了。
她獨自坐在許黎川之前坐的位置喝酒,天生一副絕好的皮囊,換作平日,自然少不了人上前勾搭。但今天她是以許太太的身份出席,那些狂蜂浪蝶膽子再大,也不敢挑許黎川也在場的地方挖牆腳。
夏雲初趁著沒人留意,端著喝了一半的香檳,偷摸上三樓去看情況,沒想到正好撞見兩個服務生。
她就近拉開一扇門躲了進去。
進來後她才發現這個房間結構布置很奇怪,看上去像個小會議室,她正好奇看著,忽然聽見開門的動靜。
夏雲初迅速藏進了旁邊的櫃子裡。
她透過櫃門縫隙看見一個穿白西服的人影進來,是雲泊。
他酷愛白西裝。
夏雲初在裡麵躲得不太舒服,來的又不是外人,她正想推門出去,卻在雲泊的第一句話裡硬生生停住動作。
“許黎川的車處理好了嗎?”
“放心吧,雲少。”答話的是雲泊手底下的阿元,夏雲初和他打過幾次叫道,認得他的聲音,他胸有成竹的說,“我藏了兩枚定時炸藥在車上,半個小時以後就會爆炸。而許黎川喝的那杯酒能讓他睡兩個小時。不過您打算怎麼處理代陽?”
“讓她人間蒸發。”雲泊吩咐,“看好雲初,彆讓……”
他話音沒說完,身後的櫃門突然“嘩”地一聲打開。
一抹綠色幾乎刺痛雲泊的眼睛。
“彆讓我乾什麼?”夏雲初臉色蒼白,渾身都在隱隱發抖,那顫抖不劇烈,卻仿佛牽動她每根神經。
雲泊心一橫,冷聲吩咐:“阿元,把門關上!”
“你敢!”夏雲初厲聲喝道,將高腳杯猛地磕破在旁邊的會議桌上。玻璃碎裂,留下尖銳的邊緣,她用尖端對準了自己脖子上的靜脈,決絕地盯住雲泊,“告訴我許黎川在哪!”
“雲初!”雲泊皺起眉,心疼得厲害,“許黎川他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說了算!”夏雲初冷冷打斷他,手上一用力,玻璃尖端刺進皮膚,血流了出來,她仿佛察覺不到疼痛,“告訴我他在哪兒!”
雲泊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夏雲初字字如刀,捅進他心臟:“雲泊,你彆逼我恨你一輩子!”
夏雲初開著車一路往前衝,時速表已經到底了,她毫無察覺,仍然踩死油門,希望快一點,再快一點。
她理智全無,心裡隻有一個念頭——找到許黎川!
哪怕死,他也不準丟下她獨自去黃泉!
她惡狠狠地想著,卻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夏雲初抬手狠狠地揉了把眼眶,擦下一片暈開的眼妝。
終於趕上了!
她在廖無人煙的前路,看見一輛黑色商務車。
夏雲初隻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飛過去。
那車開得極慢,饒是不能飛,她也沒費多大功夫,就追上了。
車窗是封閉的,貼著黑膜,壓根看不清裡麵的情況。
“停車!!”
她嘶叫著,黑色商務車依然保持著自己的速度往前開,而前麵,就是懸崖!
夏雲初猛地反應過來,車上可能隻有一個昏迷的許黎川,開車的人下車前鬆了手刹,讓他衝向懸崖……
意識到這一點,夏雲初後背一陣發涼。
她猛地打轉方向盤,用自己的車擋在了商務車前麵,然後她跳下車,腳上高跟鞋礙事,被她踹飛了。
夏雲初赤腳踩在泥地裡,拚命去拉商務車的車門。
都鎖死了。
“許黎川!許黎川!”她徹底慌了,腦子沒辦法轉了,心神亂成一團,居然慌不擇路地用自己的手去捶打車窗玻璃。
“許黎川,許黎川!!”她哭喊聲撕心裂肺,近乎絕望了,“有沒有人,有沒有救命啊!”
可這一片都是雲泊的地盤,他能放她出來已經是她以命相搏的結果,又怎麼會讓其他人出現在這裡?
數百米開外,一台黑色轎車低調地停在林蔭下。
羅嚴看著夏雲初瘋了似的拍打車窗的模樣,心裡實在不忍:“先生,再過五分鐘,車子就會爆炸。”
而夏雲初開來的那台跑車根本不是商務車的對手,正被一步步推向懸崖。
許黎川坐在後座,沉默地看著。
那個女人哪兒還有半分優雅可言,她撿起地上的石頭瘋狂地去砸車窗,哭喊著叫著他的名字,狼狽極了。
他閉了閉眼睛,緩緩說:“她能一塊消失也很好,不是嗎?”
這話卻不知是在問誰。
他仿佛聽見時間一秒一秒流逝的聲音,而那個愚蠢的女人還不肯逃。
“許黎川,我求你了!你出來啊!!”
許黎川猛地睜開眼睛,低咒一聲,突然衝出了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