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初從書房門口挪開,餘光瞥了眼樓下茶幾上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麵。她眼神深沉平靜得殘忍,下樓去,端起那碗雲泊親手做的麵,沒有猶豫地倒進了馬桶裡。
困住她,拿她肚子裡的孩子來威脅她,又妄圖用這些細枝末節的好來令她動容?
做夢。
夏雲初回到房間,不過這回,她沒有反鎖房門。
她需要雲泊靠近,需要拿到他的指紋。
夏雲初在小樓裡盤算著,不知外麵亂世風波。
雲泊坐在車裡,聽阿元神色凝重地說:“雲少,我們在古滇的幾處宅子都被許黎川帶人端了。他肯定是在找夏小姐。”
雲泊譏諷地抬了下嘴角:“何止如此,他還想要我的命!”
許黎川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仿佛吃透了他每一步,打了雲泊個措手不及。不過雲泊並不後悔,他得到了夏雲初。
安置夏雲初的小樓是雲泊的秘宅。
知道的人極少,許黎川一時半會找不過來,但把夏雲初長久藏在這裡不是辦法。
“儘快安排船,我帶雲初從香港繞路回雲城。”
天上不能走,那就走水路。
無論如何,他都要把夏雲初留在身邊!
“是。”阿元應下。
雲泊閉目揉了揉眉心:“去見撻達親王。”
有許黎川在,想強攻下將軍府的勝算不大,得換條路走了。
夜色漸深,黑色的特製防彈轎車如同一道漆黑的閃電,穿梭在這座瘡痍滿目的城市,激起翻天的灰塵。
許黎川坐在車裡,他身材修長,一身黑衣,襯得眉目愈發沉冷如深海,裡麵有暴戾瘋長。
他從雲泊那批手裡口中,嚴刑逼供問出了他棲身的九處地點。一天之內,找到了其中六個地方,都沒發現夏雲初的身影。
他心裡的不安和焦慮到了頂點,成了猩紅的怒意。
他血洗了雲泊那六間暫時的棲身處。
剩下三個地方,或許也不會有夏雲初。
雲泊何等精明,那幾個手下又怎麼能知道他所有的藏身地?
許黎川心裡另有打算,他吩咐三撥人馬去剩下三個地方找人,自己抽身前往將軍府,途中正好收到阿卜杜的消息:有一大批荷槍實彈的黑衣人朝將軍府靠攏。
正中許黎川下懷,他輕輕勾起嘴角:“耐心點,等我的信號。”
羅嚴跟在許黎川身邊這麼多年,他自少年時候起就心思深沉難測,少年長成,已然是王,更加深不可測。
不過有例外。
夏雲初便是這個例外。
和夏雲初有關的事,羅嚴慢慢竟能猜到許黎川的打算——他要親自上戰場。
這一認知讓羅嚴心驚膽戰:“先生……”
許黎川眼風輕掃,沒讓他繼續說下去。他側目看向窗外,夜幕籠罩下,一切的罪惡殺戮蠢蠢欲動。
許黎川薄唇輕動,緩緩說:“你說她現在在做什麼?”
他問完,倒也不需要羅嚴回答,想著那隻小野貓,他勾唇淡淡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