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撲鼻而來,夏雲初終於忍不住,一躬身狂吐了起來。
男人卻以為她是被嚇得,不留情麵地嘲笑:“就這點膽子還敢玩槍?”
夏雲初懶得搭理他,更不願意在這個男人身上浪費子彈。
她心裡另有打算,她在古滇人生地不熟,加上她有懷著孩子,如果有個本地人帶路,肯定能好走一些。
想到這裡,夏雲初擦了擦嘴角,問他:“你是古滇人?”
“不算。”男人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誘她,“不過我對這兒相當了解。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如我們搭個夥,你有槍,我知道路,還能互相照拂一下。”
“我想離開古滇,你知道怎麼做嗎?”
“正好,我也打算走。美人你去哪兒?”
夏雲初想了想,沒有瞞他:“去雲城。”
“雲城?”男人輕眯了下眼眸,不知打什麼算盤,微笑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去。”
見夏雲初麵有狐疑。
男人無所謂地聳聳肩:“除了信我,你還有彆的選擇嗎?”
夏雲初的確沒有選擇。她挪開了朝著男人心臟的槍口,卻始終沒有放鬆戒備。她吩咐男人把車後座的屍體搬下來。
男人盯著她瞧了會兒,玩味的眼神,令夏雲初不痛快,皺眉又要舉槍。
“美人兒冷靜。”他舉手做投降狀,可神色裡卻沒有半分懼怕,仿佛在逗她玩一樣。
這男人令夏雲初不安。
他絕不是普通人。
夏雲初讓男人開車,她本想坐在車後座,但座椅墊子都被血泡濕了,根本沒有坐的地方,她隻好坐在副駕駛位上,放下車窗透風透氣。
“美人兒,怎麼稱呼?”
夏雲初自然不會蠢到告訴一個來曆不明的人,自己的真實姓名。
她隨口胡謅:“阿茶。”
男人笑,心裡清楚她這是假名,也不在意,說:“我叫霍炎,我的朋友叫我阿霍。”
她不肯信他,他自然也犯不著熱臉貼冷屁股告訴她自己的真名,免得多惹麻煩。
夏雲初對他叫什麼沒興趣,隻問他:“現在車往哪裡開?”
霍炎不答反問:“美人,有錢嗎?”
“嗯。”
霍炎笑出一口整齊的白牙。
“很好。”
夏雲初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我們現在去哪兒?”
“去碼頭。”霍炎懶洋洋地說,“爺帶你偷渡。”
破破爛爛的轎車一路倒開得很平穩,穿過黑夜,天邊泛起魚肚白,快要日出了。
霍炎想提醒一下旁邊的女人彆錯過日出,一偏頭,人已經歪靠在椅背上睡著了,一隻受傷的手抓著胸前的安全帶,一手警惕地捏著槍。
哪怕睡夢裡,她眉心也輕輕皺眉,充滿警惕和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