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川漆黑點墨的眼眸緩緩睜開,不帶溫度地掃了眼身旁的女人:“喬小姐,我的忍耐力有限。”
言外之意便是夏雲初不知情了。
喬之凝笑了笑,很知情識趣:“許先生放心,我不會多嘴的。”
她調查過許黎川和夏雲初的過去。
關於他們的傳言有很多,五花八門,卻都是猛料。
有人說夏雲初苦追許黎川十年,最後用計騙他結婚;也有人說,是許黎川設局引誘夏雲初上鉤,最後還殺了夏天賜,奪了夏家的企業……
無論如何,有一點她可以確定:許黎川和夏雲初的這段婚姻,在最初充滿了欺騙。
夏天賜的死,肯定是橫隔在許黎川和夏雲初之間的一枚定時炸彈。
這兩個頂聰明的人,隻要對對方產生一絲疑心,這點猜疑很容易就會發酵。最後,隻要引爆那顆炸彈就好了。
喬之凝心情不錯,轉頭看向窗外,深黑如鏡麵的車窗玻璃隱隱倒映出她的麵容,一派清純無辜。
而許黎川沒有把他今天來見喬之凝的事如實告訴夏雲初,是不希望她多心。
他答應和喬之凝吃這頓晚飯,一是想知道她打算交什麼東西給他?二來,是想從喬之凝這裡探出一點雲泊的消息。
他知道夏雲初一直覺得喬之凝對他有意思。
她懷著孕,又有自己的工作要處理,他不想她為這些無謂的事多想。
許黎川暗自思忖:如果能從喬之凝這裡打開缺口,抓住雲泊那是最好不過的。
同車的兩個人各懷心思,一路上居然異常沉默。
從醫院出發之前,羅嚴已經提前聯係餐廳訂了二樓的私人雅座。
酒侍醒好了一瓶窖藏紅酒。
喬之凝親自替許黎川倒了一杯,陳年紅酒,色澤醇厚,紅得像血。
許黎川接過來,放在一旁,壓根沒沾唇。
法式菜吃起來很講究耗時間,他沒耐心等開胃菜,正餐,甜品一道道上桌,吩咐服務生讓廚房一塊準備完了送上來。
“喬助理,”他這樣稱呼她,將兩人之間的關係公事化地拉到最遠,他說,“有什麼話你現在可以說了。”
喬之凝有些失落:“許先生就那麼著急嗎?難道你真的討厭我,連跟我吃頓飯都不願意?”
許黎川神色疏離,口吻也很淡:“討厭這個詞太嚴重了,你對我來說隻是個知道名字的女人而已,因為你救過我太太的命,所以我才對你客氣。至於吃飯這件事,除了我太太以外,我沒興趣跟任何女人單獨吃飯。”
他話說得很清楚,連一絲一毫曖昧的空間都不留。
喬之凝落寞地笑了笑,惆悵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誰要是喜歡上你這樣的男人,真是麻煩呢。”
許黎川隻當作沒聽見:“你有什麼東西要給我?”
他看著喬之凝從包裡取出一樣東西,放在了桌上。
許黎川眸光深了一度。
那是夏雲初的手機。
去古滇之前,他陪她去買的,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從哪兒弄來的?”
喬之凝說:“這是雲泊之前去見霍董的時候落下的,被我撿到了。手機沒上鎖,我翻了一下發現是雲初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