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黎川毫不留情麵的話,也徹底戳破了喬之凝對他僅有的幻想。
這個男人,真的絕情冷血。
他眼裡心裡隻有一座銅雀樓,裡麵隻容一個夏雲初。除此之外,彆的女人,都是芸芸眾生。
是好是壞,是死是生,都無關緊要。
喬之凝頭一次,摘下麵具,用最真實的自己地去愛慕一個男人,卻被對方打碎了自尊,踩在腳下。
最終,喬之凝什麼東西都沒帶走。她孤身一個,仰起頭,背脊挺直地走出了風華大廈。
穿過馬路,她緩緩停下,回身看著對麵那種高聳入雲的大樓,眼裡是恨意和羞惱還有……她頭次嘗到的心碎。
“許黎川,我會讓你後悔今天這麼對我!”
接下來一連幾天,許黎川都沒有回家,但每天都會打電話到阿茶那裡去,問夏雲初的情況,是否按時吃飯。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才安心一點,頓了頓,交代阿茶:“你告訴太太,說喬之凝我已經開除了。”
夏雲初聽到這個消息,臉上情緒沒有絲毫變化。
第四天上午,許黎川回來了。
他徑直上二樓臥室,找到夏雲初,拿給她一套適合出席葬禮的黑色衣裙。
“換上,我們去靈堂。”
明峰的葬禮許黎川一手操辦,他對外給明峰的身份是許太太的叔叔。來的人很多,都著黑衣,一臉沉痛。
可他們明明連明峰是誰都不知道,表演悲傷,也隻不過是給許黎川麵子。
夏雲初耳際彆一朵哀傷的白花,站在靈柩邊,麵無表情,她應當作為家屬回禮,可對那些前來祭拜的人,她卻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許黎川看得出來她平靜底下的厭惡,下午就沒人再來拜祭了。
靈堂裡,隻有夏雲初默默地跪坐在靈柩前,瞻仰遺像。
許黎川緩步走進來,他亦是一身黑色西服,走到夏雲初身旁,看香爐裡那三根香即將焚儘,準備再點,卻聽見夏雲初很輕地說了句:“我來吧。”
許黎川動作微頓,她這不軟不硬的一句,每個字都是對他的敵意和抗拒。
他扔下香,終究有些火氣,卻又不忍心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動怒。正好小五一通電話打來,他邊接邊往外走。
“什麼事?”
靈堂裡隻剩下夏雲初一個,她跪坐得腿有些麻,慢慢地站起來,重新點上三根香後。她獨身去了後院。
靈堂設在僻靜的郊區,背後是一片小樹林。靈堂內煙熏繚繞,她頭腦渾脹,走進樹林,倒是舒坦了不少。但心裡仍然堵的慌,呆呆地就開始掉眼淚。
那個形容鬼魅的人影就是在這時候,悄無聲息地竄出來的。
“救我……”
夏雲初忽然被一隻臟兮兮的手抓住,她剛想要尖叫,卻聽見來人,用遊絲一樣的聲音急急地說:“是我。”
夏雲初一聲尖叫就噎在了喉嚨裡,她瞪大了眼睛:“李銘兆?”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消失了好幾天的李銘兆。
他像是剛從一場酷刑中逃出來,傷痕累累,幾乎滿身血汙,狼狽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