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怕她把他那些破事捅出來,還是因為害怕許黎川,喬平生從頭至尾都沒敢正眼看她,表現得很有禮得體,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老太太身上。
喬平生衣領後麵有一絲暗色的血跡,不仔細看倒是發現不了。
那是她砸的,當時怎麼不再狠一些?
夏雲初麵無表情地抿了口紅酒。
宴會廳的燈光忽然暗下來了,一束追光燈跟著一個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走到了中央空地。
男人手上拿著小提琴。
麵容說不上多英俊出色,但氣質極佳,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本人,但隻一眼,夏雲初就確定這人是目前世上最年輕的小提琴大家——言墨。
他朝一眾賓客微微欠身,閉目開弓,拉的竟是《致愛麗絲》。
旁邊有賓客小聲議論:“喬家麵子可真大,居然把言墨都請來了。”
“可不是嗎?我聽說他從來不在這種宴會上演奏的。”
夏雲初心想,言墨或許不是看喬家的麵子,而是為了另一個人。
她不由自主地轉頭用目光去尋莫言之。此刻她正捏著香檳,依偎在陸辰修身側,神色專注而認真地欣賞著這場演奏。
夏雲初忽然覺得,全場人不過是陪襯而已。
言墨的這首《致愛麗絲》隻獻給那一個人。
他們都跟著沾了光。
“好浪漫啊。”夏雲初忍不住說了句。
許黎川微微側目:“拉一把破琴有什麼好浪漫的?”
她撇嘴:“我就覺得很浪漫啊。”
許黎川輕哼:“小女生心態。”
夏雲初不理他,專注欣賞音樂。
耳朵經曆了這麼一場盛宴,實在是享受。
表演完,言墨再次躬身退禮。有賓客圍上去想借機結識一下,被言墨婉言謝絕了。他把琴交給助手,旁若無人地走向他的愛麗絲。
“言之,好久不見。”
夏雲初光看他的側臉就知道言墨此刻的神色應該是溫柔的。更令她驚掉下巴的是陸辰修居然端了杯香檳就走開了。
夏雲初詫異了:“陸辰修這麼大度的嗎?”
“莫言之和言墨的關係比較複雜。”許黎川言簡意賅的說,“知道嗎?以前莫言之隻叫言之,她被言墨家裡人收養,十五歲才回到莫家。”
夏雲初表情更驚悚:“所以言墨是莫言之的……哥哥?”
“嗯,名義上的。”
青梅竹馬,又是初戀,這種感情或許已經超越男女之情了吧。陸辰修知道他無法抹掉言墨在莫言之心裡的存在,所以這個男人聰明地選擇大度。
許黎川說:“你彆看莫言之溫溫柔柔的,其實護短骨子裡很倔。”
這點倒是和夏雲初很像。
許黎川眼角餘光滑過門口,愣了一下,有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大步走進來,他頭戴著英倫紳士的禮帽,右腳有點跛,住著拐杖,但走得非常穩健。
他等的人來了。
許黎川攬著夏雲初迎上去:“雲初,給你介紹一個人。”
許黎川走到老人麵前,恭敬地叫了聲:“宮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