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上次見到言墨和寧丹青還是四年前。
在S市的大劇院。
她當時疑心雲泊並不是小七的生父,偷摸著想從劇院溜走。途中被一個女人叫住,說她身形神似她一位故人。
寧丹青再見到林染,頗有些命運弄人的戲謔。
“還真的是你。”
他們在來之前,就先聽許黎川說過林染先前的經曆,誰也沒有流露出過多的訝色。再加上言墨和寧丹青不同於陸寧修他們,這兩位都內斂淡定,很快就接受了林染是夏雲初的事實。
林染衝他們笑笑:“又見麵了。”
言墨回了個紳士的微笑:“人平安就好。”
寧丹青隻是看著她。
不同的臉,卻是同一個人,但還有些什麼東西變了。現在眼前這個林染,不像當年的夏雲初,鋒芒畢露。
她好像收起了所有的刺,尤其是站在許黎川身旁時。
鉛華褪儘大概如此。
寧丹青覺得惋惜,畢竟當年那樣一個光芒四射的人。
林染觸及到她彆有深意的目光,笑了笑。寧丹青彆開了眼。
這場小型的家庭聚會氣氛很愉快。
主要是有陸寧修和謝安琪這對活寶在場,氣氛也冷不下來。
吃完飯,陸寧修說想打幾圈麻將,四個人的搭子,他嚷嚷著不讓許黎川上場:“許哥,你就彆來了!你太欺負人了!”
許黎川聳了聳肩,倒無所謂。
林染卻躍躍欲試:“我想玩。”
寧丹青對打麻將沒興趣,言墨久不在國內,倒是很懷念這樣國粹,就挽起袖口上場了。
看他們打了兩圈,寧丹青無聊,獨自去了陽台。
她隨身的小手包裡裝著香煙,拿出來一根想點,卻一時沒找到打火機。
旁邊一隻修長乾淨的手伸到她麵前,拇指微動,一簇火苗。
寧丹青低頭點煙,淡淡說了句:“謝謝。”
她眯著眼睛衝月亮吐了個漂亮的眼圈,側臉看上去有種頹然的美,像即將破敗的玫瑰。
她回頭看了眼許黎川,用煙盒示意了一下:“抽嗎?”
“她不喜歡煙味。”許黎川拒絕了。
寧丹青嗤笑,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你們不秀恩愛會死嗎?”
自從阿光死了以後,寧丹青身上添了股無欲無求的氣質,是真的無所求。當最愛的不在了,其它的有或者沒有,在寧丹青看來沒有什麼區彆。
“你和言墨算怎麼回事?”許黎川問。
寧丹青匪夷所思地看他:“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許黎川恍若未聞:“你對言墨是認真的?”
“嗬……”她淡哂,反問,“如果夏雲初真的死了,再來一個女人和她長相酷似,個性也相似,你會對她認真嗎?”
許黎川很不喜歡這個如果,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寧丹青瞥了眼客廳裡聚精會神打麻將的林染,有些羨慕.
“我和他,沒你們這麼好的福氣。”眸光滑過一旁淡然斯文的言墨,她神色溫和了兩分,“言墨是個好人,如果他願意,我可以一直跟著他。如果他不願意,我走就是了。怎麼活不是活呢?”
她不愛言墨。
她已經沒力氣去愛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