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正楠……你不要臉!”
“臉?還有更不要臉的,你要試試嗎?”他帶著邪肆又陰沉的目光盯著她,慢慢逼近,卻又在一瞬間退回,坐到駕駛位上,慢條斯理的整理一下被她揉皺的袖口。
她不再說話,保持著沉默。
董正楠把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閉著眼,腦海裡卻突然浮現出禾弋那雙乾淨的瞳眸,“禾弋,倔脾氣在我跟前,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她從後座抽出一條薄被單,裹在身上,看向窗外,“從被你收養的那天起,我就沒有了倔強的資本,不是嗎?”
收養收養!
董正楠莫名覺得有些煩躁,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耿耿於懷這一件事!
相比較沈思辰,他已經對她足夠寬容了,所以才會帶著她去董家,借爺爺的嘴來告訴她事實,可是她卻不知滿足,妄想和他平等。
得寸進尺!
他活了三十年,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
為什麼她就不能安分一點,乖乖的呆在他的身邊?
董正楠動暗格裡摸出許久不碰的香煙,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禾弋打開車門,將被單披上,下了車。
滾就滾,誰怕誰?他以為她很稀罕跟他在一起嗎?
自私狂妄又自大,喜怒不定的男人。
禾弋下車以後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點,拍打在地上,濺起細密的水花,一圈又一圈的加深。
她想上車,但是透過擋風玻璃看見正在點煙的男人,這個念頭又被她收了回去。
她沒錯,為什麼要認錯?
煙頭的紅光忽明忽暗,董正楠深吸一口,吐出一團繚繞的煙霧,若隱若現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偏過頭,那個嬌小的身影,已經走出了兩三米的距離。
他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
禾弋就是這樣的女人,而且是三番兩次,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五年前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禾弋看著他的眼神裡,隻有敬畏和尊崇,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的靈動。
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過去了,她的變化,也越來越大。
褪去了當年的青澀,增加了嫵媚成熟的風情,連膽子,也都變大了。
董正楠掐滅香煙,從她的身上把視線收回,一踩油門,頭也不回的開車離開。
禾弋隻覺得一股冷風呼嘯而過,再回頭看的時候,哪裡還有車的影子?
偌大的街道,就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像顆在風雨中飄搖的蒲公英。
董正楠的車在她的視線裡漸行漸遠,而她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禾弋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再過半小時就到午夜了,翻遍了通訊錄裡的人,卻發現沒有一個人可以收留她一晚。
董正楠說的對,如果沒有他,她什麼都不是,如果他不要她,她過的連乞丐都不如,還是無家可歸的那種。
雨越下越大,像是故意在跟禾弋作對一樣,路旁的樹葉被雨水打的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