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嶼斂了斂眉心,但很快又裝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我們也有好多年沒見了吧禾弋,從我大學畢業之後,有沒有三年半?”
“嗯,差不多快四年了。”禾弋跟著附和他的話。
“你變了很多,漂亮,知性,成熟。”
“哪有,我也就是那副老樣子,學長畢業之後出國深造,現在學有所成歸來,還被人尊稱一聲穆總,而我呢,畢業之後就找工作,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在北城奔波討生活,哪有你說的這些優點?”禾弋攤手,無奈的笑笑。
“這裡不是學校,你不用那麼拘束,叫我穆嶼就行。”他大概是不滿禾弋叫他的那一聲學長,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
“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學長,無關場合。”
穆嶼緘默,也沒再堅持讓禾弋改口。
都說時間是最能淡化一切的,包括感情,曾經穆嶼追求過她,可以理解,那時候彼此都在一個學校裡,但都三四年過去了,他竟然對自己還心存念想,甚至這一次,他隱隱給自己一種勢在必得的想法,這讓她心裡的疑惑又加深了幾分。
以穆嶼現在的身價和背景,身邊必然不缺少適合他的女人,他也不是冰冷無感的石頭,總不能一個都看不上吧,隻是她不明白,他究竟是看上了自己哪一點。
在北城工商大學,禾弋這個名字,等同於小三,狐狸精,情/人的代名詞。
當年鋪天蓋地的流言和汙蔑接踵而至,穆嶼卻正大光明的站出來追求她,在學校甚至是周邊校舍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而那些暗戀或者明戀管理係大才子穆嶼的姑娘們,對禾弋的恨簡直是深入骨髓,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四年不論是哪個女生見到她,沒有言語上的鄙夷也會有眼神上的怨懟。
因為她記得,從和董正楠領證結婚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愛與被愛的權利,所以她在穆嶼的告白之後,簡潔明了的就拒絕了他。
大概當時他畢業在即,所以也就沒在這件事上多做堅持,直到今天,命運讓他們再次遇見,還是在這麼尷尬的場合。
在現老公的公司門口私會對自己有意思的男同學,有夠尷尬了吧?
再說,像穆嶼這樣一個有才有貌,什麼都不缺的單身貴族,怎麼獨獨對她念念不忘呢?
況且在董正楠的身邊呆的時間長了,禾弋也漸漸摸透了一個道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而她,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麼純淨到不摻一絲雜質的愛情。
“禾弋,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穆嶼低沉的嗓音裡摻雜了些許無奈。
他的步步緊逼,讓禾弋竟找不到可以回答他的話。
她咬了咬牙,還是把話說的難聽了一點,“學長,當年的事情,我想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不能混為一談,而且我很清楚,你不是謠言裡的那種女生。”穆嶼很平靜的看著她,話語裡帶著一絲執拗。
禾弋歎了口氣,哪個女孩不想長大以後能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呢?如果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努力奮鬥的都市小白領,在麵對穆嶼這樣的堅持,她一定會被感動,然後答應他的求愛……
但前提是,如果。
而她的現狀,是案板上的魚肉,由不得自己掌控命運。
她是董太太,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她不能答應跟穆嶼在一起,她怕以後,會沒臉再見這個深愛她的男人。
禾弋壓低腦袋,掩去眼底的情緒,再次抬頭笑的陽光明媚,“你把我想的太好了,很抱歉,我就是流言裡說的那種女人,你滿意嗎?”
“那你為什麼不嘗試跟我在一起呢?你身後的男人能給你的,我也同樣可以,甚至我會比他更愛你。”穆嶼垂在身體兩側的已經攥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