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簡簡單單的“讓我就這樣抱抱你”幾乎戳中禾弋的淚點。
身後這個抱著她的男人,這個低聲跟她說話的男人,是她活了二十三年來,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也是這個男人,把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讓她在欲-望裡一次次的沉-淪。
禾弋幾乎是哽咽著說出這句話,“董正楠,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我們……”
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我問了自己的心,是它告訴我,它很想抱一抱你,”董正楠圈緊她的腰,“隻是抱一抱而已,沒有其他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發生了多少事?”
他沒有發聲。
“其實我也記不清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多的我都記不清了,我隻知道,我的心已經麻木了,我沒有辦法也沒有勇氣再跟你說我愛你,再跟你追問曲柔的事情……”
他怔了怔,低聲問道,“那你……在想什麼?”
“我現在隻想快點離開你,越快越好,越遠越好,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安安靜靜的生活一段時間,讓你徹底淡出我的世界。”禾弋喃喃自語,語速說的有些快,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董正楠,其實我早就應該要明白,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會屬於我的,所以在跟你結婚之後,我一直在跟自己反複強調,不要愛上你,不要靠近你,不要依賴你,可是我錯了,愛情這東西,是由不得自己掌控的。”
她的聲音顫顫巍巍,董正楠的心也在這一瞬被揪的緊緊的。
“可你已經愛了,”他淡淡的說,“那你告訴我,你現在……心裡還有我嗎?還是……已經住進了彆的男人?”
禾弋低著頭看他放在腰上的手,彎了彎唇角,“你想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訴你,我……還愛你,但現在的我已經遍體鱗傷,所以……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愛你了,我累了,真的很累了,董正楠,你讓我愛的筋疲力竭。”
他沒有說話。
董正楠從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男人,很多時候,他喜歡用行動來表示心中所想。
“如果……”他頓了頓,過了好一會兒才把問題問出口,“如果沒有曲柔呢?”
禾弋閉了閉眼睛,心裡一陣陣的抽疼,“如果沒有她,我會努力的讓你也愛上我,努力成為能跟你比肩而立的女人。”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曲柔確確實實存在,他也確確實實愛著她,而自己不過是她的一個替代品,替她占據著董太太的位置。
今晚的董正楠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沉默。
他指腹貼著她的腰,一下一下的摩挲著。
“曲柔的出現,代表著我們的婚姻亮起了紅燈,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但現在,我情願回到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懂的日子。”
因為曲柔,他傷害了她多少次?
每一步,每一件,她都像個搪瓷娃娃,被摔的千瘡百孔,支離破碎。
而現在他的含情脈脈,卻比折磨她,還要難受幾百倍。
她現在的快樂和沒心沒肺,都是她強裝出來的,就怕會讓彆人看出她的脆弱。
其實真正的痛,已經深入她的骨髓和血液裡,循著她的呼吸,一點點的蔓延。
而今隻要一想到,心臟就會一抽一抽的疼。
董正楠側頭貼著她的耳畔,“那你呢?你會不會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