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正楠把手鬆開,長腿交疊坐回了原位,一身的貴氣讓人不容忽視,“看看她,再來看看你,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白天鵝一個癩蛤蟆,多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禾弋沒有理會他的話,隻是用一雙澄亮的眸子,平靜的看著他。
從頭到尾,她的鎮定讓人詫異。
禾弋知道這世上有句話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一個人的心要是死了,那不管任何人再說任何事,在她聽來都起不到一點波瀾。
沒有生氣,沒有委屈,更沒有快樂。
“那你是不是還覺得,多碰我一下都嫌臟?”
董正楠仰著下巴看她,毫不避諱的開口,“是,碰你一下我都要洗兩遍手。”
他真是恨透了她的倔強。
明明低個頭認個錯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她偏偏要跟他對著乾。
禾弋彎了彎唇角,“那正好,我們可以冷靜平和的坐下來談事情了。”
“小柔沒什麼大礙,你應該慶幸。”
“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慶幸的,”禾弋搖了搖頭,說出來的話卻是刻薄刺耳,“她要是真死了,這個世界上也就少了一害。”
董正楠眉眼一厲。
這個女人隨便的一句話都能輕易挑起他的怒火。
“她有我,會活的比誰都好!”董正楠陰沉的看著她,“禾弋,我真是看透你了!”
她輕輕的歎了口氣。
“董正楠,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會後悔自己那天做過的事還有今天說過的話,要知道,你失去的,不僅僅隻是我。”她的聲音溫溫柔柔,沒有起伏也沒有任何情緒,白皙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如牛奶般晶瑩剔透。
她多想告訴他,他們之間的孩子沒有了。
可是她不能。
他已經厭惡她了。
就算孩子存在又怎麼樣?有娘疼沒爹愛也不健全,但願她那在天國的可憐孩子,能降生在父母都疼愛他的家庭裡。
董正楠皺了皺眉。
“是不是聽不懂我的意思?”禾弋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眼底卻看不見一點笑意,“聽不懂就對了,董正楠,我希望你聽不懂。”
如果有一天董正楠後悔了,那一定是知道她蒙受了多麼大的冤屈。
但是她不希望他知道。
他不知道,就不會對自己心存愧疚,不會知道曾經有一個孩子因為他一腳踹過來而無辜流去。
這樣,他就可以和曲柔在一起,天長地久。
而她也可以,成功的脫去加固在身上的鎖。
過自己平淡的生活,平淡卻沒有他的生活。
隻要他不再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她終有一天會淡忘他,淡忘的一乾二淨。
儘管她有多麼希望,他能相信她,相信她所有的解釋都是出自真心,相信她不會那麼惡毒的把曲柔推下三米高的台階。
不是有句話叫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嗎?
她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董正楠冷然,像是看笑話般睨著她,“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你了,你的心腸還真不是一般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