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禾弋進了房間,容修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心思雜陳五味,百轉千回。
奶奶,我終於找到當年禾家僅存的一脈香火了。
她現在過的很好,出落的也很漂亮,跟禾伯母簡直如出一轍。
也不知站了多久,容修隻覺腳底發麻,這才垂了垂眸,轉身進了房間。
這一-夜,所有的瞌睡蟲都被驅散,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過往發生的那些事。
當年,容禾兩家打孩子還在娘胎裡時就定下了娃娃親,兩家的大人各自打了兩把一模一樣的金鎖,容家的鎖上刻的,是修,禾家的鎖子上刻的,是弋,雙方家長都把金鎖寄存於對方那邊保管,當作是以後結婚的定情信物。
禾弋還不到一歲那年,禾家發生了巨大的變故,整個公司在一-夜之間被掏空,所有的項目運轉不起來,銀行資金方麵也遲遲貸不下來,賣出去的貨物,也因為化學含量超標紛紛被人退回,甚至還有人明目張膽砸禾家的招牌,最後無計可施之下,禾母提議開車去山上散心,說不定從上麵下來就會想到什麼解決的辦法。
隻是沒想到,這一上去,就再也沒有下來過。
就連尚在繈褓中的禾弋,都不見了蹤影。
車禍發生之後,交警勘察的結果是,刹車失靈導致山路急轉不及時,連車帶人一起滾落山崖。
容父知道以後,曾據理力爭,死活都不願意相信禾父禾母是死於意外事故。
在他看來,禾父是一個極為小心謹慎的人,辦的所有事情不論大小事無巨細,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在散心之前不把車子刹車檢查好,讓它有失靈的機會呢?
容父認為,刹車一定是被什麼人動過手腳,可苦於沒有證據,再加上刹車線並沒有檢查到誰的指紋,案件隻能以意外告一段落。
父親離世前曾經告訴過他,當年禾家的產業如日中天,遭到了不少人的眼紅嫉妒,隻有一家,讓他到臨死的那一刻都無法介懷。
他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就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容修伏耳在他嘴邊,聽到了那個人的姓氏。
董。
禾家出事以後,這戶姓董的人家也銷聲匿跡,這些年他把重心都放在了尋找禾弋的事情上,也就沒有太執著於追查當年的這樁案子。
因為他想著,就算是查到了殺害禾父禾母的真凶又如何?禾弋如果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那他所做的這些,就都喪失了最初的意義。
隻是不知道,這一失蹤就是二十幾年的禾弋,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麼。
翌日一早,容修買好了早點敲響禾弋的房門。
她起床開門時,還朦朧著一雙睡眼。
男人晃了晃食品袋裡的小籠包,“喏,這可是洛杉磯最地道了國味兒了,你趕緊起來嘗嘗,看看我的品味如何。”
禾弋抱著衣服進了浴室,梳洗打扮之後走到餐桌前,用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塞進嘴裡,一口醇香的濃湯讓她忍不住想再吃上一個。
“味道不錯,我在國內都很少吃到這麼好吃的小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