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在想，賀蘭頌的感悟還挺多，她記得賀蘭頌讀書的時候是理科生吧？怎麼突然詩情畫意起來了。
外麵的空氣確實新鮮。
住院部後麵是一大片的植被，因為深秋的緣故，五角楓和銀杏葉都金黃一片，樹梢枝丫上一片黃色，奪目異常。秋風瑟瑟，吹過之際，原本停留在樹上的落葉慢慢掉落在地上。
一片秋景之中，羅素穿著黑色的風衣，慢悠悠的推著輪椅，路過一顆又一顆楓樹。風吹過她的發梢，楓葉遺落在她的肩膀上，輪椅上，賀蘭頌的腿上，儼然一派濃墨重彩的風景畫。
“羅素。”賀蘭頌突然出聲。
羅素下意識應了一聲。
問道：“怎麼了？太冷？回去嗎？”
她的嗓音淡淡的，聽不出來情緒。隻是下意識的回答和谘詢罷了。把自己完美的當成了賀蘭頌的護工角色。
“我什麼都不太理解了。可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你的。而且很喜歡。”賀蘭頌看向一地金黃色的落葉，突然嘴角勾起，笑的極其溫柔。
羅素道：“這應該算是你的一種錯覺，你在腦部受到重創和傷害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所以會有一種心理上本能的依賴和親近。這是你的錯覺。”
“是嗎？”賀蘭頌疑惑。
羅素道：“是的。”
“怎麼感覺你有點像心理醫生呢？我不太讚同你說的話，我為什麼對其他人沒有這樣的感覺，就隻對你有這樣的感覺呢？”賀蘭頌問。
對其他人無感，隻對你有感覺。
羅素冷淡道：“我剛才說了，這隻是你的下意識依賴，根本不能當做是正常的反應。還有，你現在是失憶的狀態，根本分不清自己真實的內心。”
“你似乎很了解我。”
賀蘭頌聲音很輕的說道。
羅素突然停下了腳步。
了解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了解。
賀蘭頌一直是一個把自己內心隱藏很深的人，沒人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想法，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在計劃醞釀著什麼，他就算訴說愛意，也是留有三分餘地的。
賀蘭頌問：“怎麼停下來了？”
“你想多了，真正了解你的人應該是你自己。彆人怎麼可能有當事人了解呢。”羅素收斂了心神，繼續推動了輪椅，慢悠悠的走著。
賀蘭頌道：“我不記得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了，可我能夠保證的是，我對你的喜歡是真實的。不是什麼第一眼的依賴和下意識，我每次看到你的時候，心臟都會無意識的跳動。”
話說完，一片落葉掉在了他的麵前，他伸出手抓住，是一片枯黃的楓葉。
“雖然一把年紀說出來這樣的話有些惡心油膩，可我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時，就很心動。”賀蘭頌道。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時，
就很心動。
這句話，仿佛和什麼時候說過的話重合了。穿過時間和空間的阻隔，回到了當時還年少青蔥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羅素二十出頭，她也聽到了同樣的話。
那是她一往無前的青春和唯一一次的勇敢，是她的初戀。曾經奮不顧身努力過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