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以彤的臉色變得慘白,抬頭,“錢一,我——”
錢一可惜地搖搖頭,“嫂子,我沒有怪你二婚的意思,可是,你怎麼能狠心攜款逃跑呢?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跑,不僅東哥的死變得糊裡糊塗的,月月和小俊也遭了不少罪。”
竇以彤握緊了水杯,沉默著沒說話。
錢一歎了口氣,繼續說,“嫂子,你就彆遮遮掩掩的了,這些年,你讓月月和小俊吃的苦還少嗎?東哥的死,還有那麼一大筆撫恤金,怕是都有蹊蹺吧?嫂子,你就跟我說實話吧,當年到底怎麼回事?”
竇以彤的眉有些鬆動。
錢一繼續慫恿,“嫂子,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覺得你能一直瞞下去嗎?或者說,你還想讓東哥繼續死的不明不白嗎?還有小俊啊,嫂子,你就不為小俊考慮考慮嗎?可憐這個孩子了,一出生就沒了爸,後來還沒了媽……”
服務員將菜端了上來。
竇以彤木木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可吃著吃著,眼淚就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
錢一遞過去一張餐巾紙,好心開口,“嫂子,我知道這些年你心底肯定也不好受,放心,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不說肯定有你的道理,我保證不傳出去,東哥當年待我不薄,我隻想知道東哥是怎麼死的。”
竇以彤擦掉眼淚,緩了緩,抬頭,“錢一,這事我可以告訴你,可是,你不能傳出去,要不然……”
錢一忙不迭及地點頭,“放心吧嫂子,我對天發誓,保證不傳出去!”
竇以彤又沉默了會才開口,“東子他,當年是被人醉酒撞死的,死在一片野外,沒什麼人看到,撞死東子的人怕坐牢,就、就……”
她的聲音漸漸矮了下去,“就用錢和我協商。”
“什麼?”這是錢一事先猜到的結果,可他還是故作詫異地叫出聲,隨後又壓低聲音問,“嫂子,你沒騙我吧?東哥真是被人撞死的?”
竇以彤的頭埋得很低,“嗯。”
“嫂子你——”錢一很氣憤地望著她,“嫂子你怎麼這麼自私!東哥的死,成了你的發財路了是嗎?!”
竇以彤的聲音變得哽咽。
這段往事,是她人生裡最不願意回憶起來的一段。
她小聲地回,“我當初也是想替東子找個公道的,可我拿什麼替他討啊,肇事者說了,我識相點,就趕緊拿著錢走人,要是不識相,東子的死照樣不明不白,而且,我還什麼都拿不到……”
“所以你當年就拿著錢跑了?”錢一很氣憤,“嫂子,一百萬呐,你怎麼……”
竇以彤搖搖頭,“不是一百萬,我、我後來又追加了一百萬。”
這次錢一是真正的不淡定了,他蹭的一下站起來,“兩百……”
話還沒說完,他就意識到他的舉動有些過激,又坐了下去,他對竇以彤說,“嫂子,這事就是你做的不 厚道了,你知不知道月月她……”
歎了口氣,錢一迅速止住了,改口問,“嫂子,那當年撞死東哥的人到底是誰?”
竇以彤的眸輕輕閃了閃,有些畏懼,她掃了眼四周,張口,“他是……”可最後,還是沒有將人名說出來。
離發財之路隻差這最後一個姓名了!
錢一很不甘心,歎了口氣,他繼續慫恿竇以彤,“嫂子,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也不用怕我知道他是誰吧?我錢一是誰啊,我頂多算是個小混混,既沒權又沒勢的,我能對那人做什麼啊,你說是不是嫂子?”
“你說的也對。”竇以彤輕舒了口氣,沉默了許久她才輕聲說,“他是孟氏的董事長,孟慶榮。”
“董事長?!”錢一又忍不住提高了幾個音調。